剃头匠的光阴

理发室内，陈才弟在给一位顾客修面。

象山石浦延昌老街上有一间６平方米大小的理发铺子。主人叫陈才弟，今年６７岁，守着这个铺子已经六七年了。

陈才弟和妻子都有退休工资，不用靠铺子赚的钱养家糊口。之所以一大把年纪还守着这间铺子，既是为了给老街坊提供方便，更是因为“剃头”已经成为他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从１６岁学徒开始，陈才弟已经当了６０年“剃头匠”，于是退休后，就在自家隔壁开了这个理发铺子。铺子并不是每天准时开门，有主顾上门时才开张。

延昌老街和渔港古城相距不远，却不见丝毫熙攘，在青石子路和斑驳石墙的映衬下显得静谧、深长，时间在这里仿佛凝固了一般。理发铺子显得有些逼仄，虽然临街有窗，但大多数时候，大白天还是要开着灯。

窗台下是用来洗头的椅子，一旁的墙上挂着一面镜子，镜子前的台面上散乱着推子、刮刀、剪子等工具。一把生锈掉漆的转椅，要费点力才能转动，还会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照顾陈才弟生意的都是年纪在６０岁以上的老主顾，他们中有不少人已经“跟”了陈才弟十几二十年了。老主顾对发型的要求很简单：平头或者光头。

老主顾们最享受的是剃头之后的“修面”。剃刀沿着额头往下刮，发出“唰唰”的声响，胡茬、汗毛刮得一干二净。听老主顾们说，那是一种犹如按摩般的感觉，修面之后，整个人的精神都会为之一振。

剃头的手艺是陈才弟１６岁时，跟着父亲学的，当了三年学徒。新中国成立后，陈才弟在国营理发店工作，一干就是３８年。国营理发店倒闭后，他舍不得放下剃刀，就承包了原来的店面，每个月承包费７０元，却是惨淡经营。

他和妻子一共有４个孩子，生活压力之大可想而知。面对困境，陈才弟一度荒废了手艺，帮环卫部门扫了８年垃圾，后来还跟着妻子一起摆夜宵摊。只是在他那一辈人看来，吃了“剃头匠”这碗饭，就像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是一辈子的事。于是，兜兜转转，陈才弟还是拾回了老本行。没有过重的生活压力，这份工作反倒让他变得更加自在起来。

记者 石承承 实习生 贺 臻 通讯员 陈吉明/文 

记者 王 鹏/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