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柜：冬天里最温暖的回忆 曾流行瞻岐一带

□记者 陈晓旻

又近寒冬时节。记得宁波以前的冬天比现在似乎要冷得多，那时水缸里和河面都会结厚厚的冰。南方不像北方那样室内有暖气，一到最冷的三九时节，室内室外的温度几乎没有差别，穿着厚厚的棉衣还是会冻得发抖，靠山靠海的地方更甚。照片中的“火柜”就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前瞻岐沿海冬季取暖的工具，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郑敬华曾经在瞻岐工作生活２５年。１９８６年１２月，他即将离开瞻岐去小港工作，用刚买的相机以定时自拍的方式，记录了当时的家庭生活。

“火柜”有点像北方的炕，方形中空，外形是一张床，长约２．２０米，宽约１．５０米，高度也和普通的床相仿，柜盖就是床板，下面可以放入一个火盆。那时农村都用柴火，通常是将烧菜做饭余下的木炭放到盆里用炭灰盖起来，再放些木屑谷糠等，火气温和，又燃得很久。人坐在上头，盖上火桶被，温软的暖气很快就包裹全身。因为有烟尘，火柜通常放在客堂里。

“坐火柜”是当时宁波沿海一带特有的生活方式。冬季寒冷的夜晚或者休息日，一家人围坐在火柜上，大家聊天讲故事，女人们喜欢坐着打毛衣或者做些手工活。上面通常还会放个小茶几，孩子们在茶几上做完作业，大人们就可以打牌弈棋。若是客人来了，也一定要被邀请坐在火柜上，吃点瓜子花生和小吃什么的。

火柜下面的炭火可以煨豆汤和粥，也可以煨红薯，熟了会散发出阵阵香味。饿了随时取出来当点心吃，那份美味实在让人垂涎。

孩子们容易在暖暖的火柜上进入梦乡，常常极不情愿地被母亲轻轻摇醒，赶到床上去睡。要睡的被窝大概也提前被火熜暖过了吧，否则想想也是挺“冷酷”的。郑敬华说，这是因为一整晚上睡在火柜上容易上火感冒。

夜里上床后，母亲把火盖好，把未晾干的衣裤层层平摊到火柜上，次日起来，干了的衣裤热哄哄的，手脚一伸进去就感到无比的温暖和舒畅。

家里有小毛头的，夜里会把尿片放到火柜上烤，满屋子都弥漫着那种婴儿身上特有的味道，那味道大概是母亲们喜欢的。那时没有尿不湿，用的都是柔软的旧内衣，撕成一片一片叠起来，因为冬季的雨雪天气阴冷潮湿，难以晾干。

过了冬季，火柜又可以发挥储物的功能，可以存放各种杂粮，或者衣物。火柜的上层其实也是箱子形状的，边高约３０厘米，可以作为靠背，也有利于保暖，冬季取暖时则把上面的板翻下。

上世纪九十年代后，电热毯、取暖器和空调逐渐取代了火柜，不过它创造的一个春意融融的小天地是很多人永远的温暖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