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2-17 08:16
北仑新闻网记者匡野 通讯员 闻晓明 刘建团
“我今年20岁,我用20年的时间读懂了一个疾病。”近日,北仑阳光学校举行了一场脑瘫及情障儿童评估与训练培训活动,柴桥女孩王阳阳(化名)作为邀请嘉宾,当着100余名特殊学校教师的面说道,“你们可能体会不到在食堂打了一碗汤却洒了一地的窘迫,走到半路鞋带散了不能立刻蹲下身的无力感,也不会想到想帮别人做事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落寞,然而,这就是我们每天所要面对的状况。”讲台上,王阳阳用平缓的语气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和经历。
阳阳(右一)在接受脑瘫评估训练(通讯员 刘建团 提供)
肢体动作障碍,给生活带来许多困扰
说起脑瘫,很多人第一反应是智力缺陷,直到前两年“脑瘫诗人”余秀华的横空出世,人们在发现脑瘫患者也能写诗的同时,重新认识了脑瘫这种病。王阳阳虽是一名脑瘫病患者,但幸运的是,她和余秀华一样,智力与正常人无异,只是肢体动作不受控制。虽然阴霾笼罩了她20年,但她却是一名性格开朗的女孩,家中还有个双胞胎妹妹。
早产出生的王阳阳身体比较虚弱,但那个时候医疗设备有限,最终错过了治疗最佳时期,发展为脑瘫。之后,便是漫长的求医之路。在求医之路上,阳阳还清晰地记得,医生曾直言不讳地对她母亲说:“这个孩子无望了,以后生活全要靠你料理。”阳阳父母只好咬着牙,一点点把她带大。平时全家人帮着阳阳一起做康复练习,像走楼梯,穿针……来锻炼她身体的协调性。
慢慢地,阳阳在踉踉跄跄中,到了上学的年纪。当时北仑还没有特殊学校,阳阳父母只好带着她上了离家较近的柴桥小学。“毕竟身体有些残缺,站在一群正常人中间就会显得特别突兀。上小学那会,经常会有同学在我背后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不少同学在背地里叫我瘸子,曾有一段时间我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过。”回想起过往,阳阳告诉记者,她曾经因为一次上厕所蹲不下去,硬是憋着走回家,靠家人帮忙才得以解决。
2009年上半年,阳阳已经15岁了,但她的自理能力依然很糟糕,就连系鞋带都很困难。一个弯腰对我们来说只是一秒钟的事情,但对她来说,有可能要花上好几分钟,甚至更久。就算弯了下去,系鞋带的时间会比这弯腰的时间更长,甚至有时还做不到。
康复治疗后信心满满,决心要做一个“平常人”
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个微乎其微的希望,阳阳最终在医院的建议下尝试了手术治疗。幸运地是,手术很成功,虽然脑瘫并不能痊愈,但经过康复治疗,病情稍有好转。阳阳从此也变得信心满满,“我的康复治疗师告诉我:你可以什么也做不好,但最起码你要学会自理。”为此,2009年下半年,也就是阳阳即将上高中的时候,她倔强地选择去宁波市读私立高中,决心要当一名能自理的“普通人”。
“曾经连上厕所都需要家人帮忙的我,现在却提出要一个人去市里读私立学校,父母肯定是说什么都不会让我去的。”阳阳说,多年来,父母一直把她当做一个水晶球一样捧在手心里,生怕磕着碰着,但当她下决心要去私立学校时,父母含着泪同意了她的决定。
为了更好地“隐藏”自己,开学前,阳阳在家做了一番功课,叠被子、洗衣服、晒衣服……但尽管如此,入学一个月时,饭盒打在地上、衣服挂不上等情况还是时常出现。“刚开始那会我发现独立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不但每天要面对生活细节,还要学会如何处理寝室同学间的关系,让自己表现的尽量乐观。”阳阳说,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她要对自己负责。因此她常常在无人时,偷偷练习这些生活上的琐事,衣服挂不上,掉下来,那就再捡起,直到挂上。幸运地是,入学一个月后,她做到了,她终于可以一次性将衣服挂好、被子叠好、饭盒捧住……
她想成为一名记者
“高中三年,除了几个要好的同学和我家人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我的真实情况,包括我的老师。”阳阳告诉记者,高中时,她的数学成绩很差,但语文却非常不错,尤其是作文。为此,她的语文老师经常鼓励她要常出去走走,多了解外面的新鲜事物。
或许是在语文老师的鼓励下,阳阳在高中时,心底就埋下了一颗“写作”的种子。高中毕业后,阳阳顺利考上了宁波城市职业技术学院,虽然所学专业与写作无关,但她却申请加入了学校的校报,成为了一名学生记者。
当问及她为何想成为一名记者时,她笃定地说道:因为我深信“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我想跳出人生的局限,去尝试像记者一样具有挑战性的工作,虽然不容易实现,但这份工作至少可以证明我和普通人一样,敢于去争取自己所想所盼。特别是当我踏出社会时,我可以很自豪地对自己说:“今天,我终于赶上了普通孩子的步伐了。”
记者手记:
当日,记者在脑瘫训练室看到,一群7岁到15岁的孩子正在上课。他们学的不是识字算术,也不是唱歌跳舞,而是常人眼中再简单不过的爬、站、走路、发音……平常,人们说起脑瘫都有种谈虎色变的感觉。其实脑瘫也分很多种,并不是都有严重的智力问题,有些可能只是肢体运动障碍。自2011年起,阳光学校每年接收脑瘫学生6—9名。肢体功能上的缺陷已经让脑瘫患儿与社会脱节,但是大多数脑瘫儿智力是正常的,他们享有受教育权利。有家长说:常人不会明白我们这样家庭的压力和痛苦。我们不奢望社会或者他人能帮我们多少。只是希望大家能包容我的孩子,不歧视我们和排斥我们。
编辑: 孙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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