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我现在舒服了,强迫症状也消失了。我还找到稳定工作,已经拿到第一个月工资了。”近日,28岁男子小君(化名)来到宁波大学附属康宁医院早期干预科张宗凤医生的门诊,带来了好消息。
药物用到顶格仍效果不大
张宗凤的主攻方向是强迫症。强迫症是精神科最难治的疾病之一,强迫症患者各有各的艰难和不幸,小君的状况尤其让张宗凤心疼。
小君今年28岁,强迫症病史已经有10多年。强迫症按症状主要分为3个类型:以强迫思维为主的强迫症,以强迫行为为主的强迫症,混合型强迫。小君主要表现为以强迫思维为主要的强迫症,脑海中总被一些想法困住。这些思维,把小君一次次拉进深不见底的泥潭。典型表现是,他总觉得身边的人故意恶心自己或者想欺负自己。
这和我们常说的“心思重”有什么区别呢?比如,别人一句不经意的话,一个行动,小君会耿耿于怀。当他想到这件事,会不断将其发酵、放大。第一次来到张宗凤门诊时,他讲起此前的一个案例。他有一天突然想到,大学时,有个同学碰了下他的胳膊。“他是不是想欺负我?”“他是想以此让我倒地,让我出洋相吗?”“他是故意恶心我吗?”……这些强迫思维像毒蛇一样缠上小君,让他坐立不安。最后,他不得不辗转找到这个同学,当面理论。对此,同学觉得实在匪夷所思,甚至当场骂他“神经病”。
这些年,他尝试了各种治疗,药物也用到了“顶格”,但是效果并不明显。如影随形无法摆脱的强迫症不仅让小君身心煎熬,也让他无法正常生活、工作。大学毕业以来,他没法像同学一样找到一份正常的稳定工作,只能偶尔在网上接一些零工。
据介绍,强迫症的形成往往和童年时的经历有关。小君认为,自己的强迫症和童年时父母疏于照顾有关,当自己被同龄人欺负时,总无人“撑腰”。
“万万没想到,自己能有好的这一天”
除药物治疗、认知行为治疗等传统方式外,深部脑刺激(DBS)治疗难治性强迫症也被纳入了临床试验。宁波大学附属康宁医院成为协作单位之一。
当小君在门诊中表示“迫切希望能新生”时,张宗凤向他介绍了这一技术。小君如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当即决定尝试,他形容这是“最后的救命稻草”。经系列评估,小君符合手术指征,张宗凤将其推荐给上海方面。
小君很快在上海接受了手术。医生通过微创手术,将一个电极植入小君的脑部,并在胸前皮下植入脉冲发生器。这是一种微创、可调节、可逆、不良反应少的神经调控技术。
术后一个月,小君来到张宗凤的诊室,在评估后设置参数、开机,小君脑中像头发丝一样微不可见的电极开机了。
“开机”和收音机寻找频率类似。张宗凤每调整一次参数,都会询问小君的情绪体验,从而调整新的电压、脉冲等参数。开脉冲发生器会刺激其大脑深部的某些神经核,纠正异常的大脑电环路,从而改善患者的精神异常症状。
“电刺激的强度、持续时间等都可以根据患者的情况做调整,量身打造个性化的方案。”现在,小君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方案——电池设置为早上六点启动,他也刚好醒来,开始新的一天。
目前,小君已经停用除了助眠药物的所有精神科药物,此前的强迫症状也已经“消失”。
他感激地说:“张医生,我万万没想到,自己能有好的这一天。我现在有了稳定的工作,生活也在慢慢恢复正常。像是重生了!”
张宗凤介绍,今年10月起,DBS手术治疗难治性强迫症已在全国范围内推广。作为协作单位,康宁医院也已筛选了3位患者。
张宗凤说,难治性强迫症给患者本人和家庭带来了极大的痛苦。DBS作为新的治疗手段,有望带领部分患者走出强迫症阴霾。
记者 王颖
通讯员 孙梦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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