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过去了，唐山大地震的亲历者——哈尔滨的关凤云老人打开尘封已久的记忆，思绪重又回到大灾难的发生地，一幕幕惨烈的场景历历在目。忘了对死亡的恐惧，怀着对逃生的渴望，17名师生靠着非凡的勇气逃离死亡之地。时至今日，他们体会犹深—— 患难之时互助的精神最可贵 30年前的今天，唐山发生了大地震。这次地震是中国历史上、也是400多年来世界地震史中最悲惨的一次，有24.24万人死亡，重伤16万人，轻伤36万人，震后唐山一片废墟。30年过去了，可对于黑大日语系74级关凤云等17名到唐山陡河电厂实习的师生来说，却成了一辈子挥之不去的记忆…… 地震中：从窗户跳出活了命 1976年7月，黑龙江大学日语系74级一班15名学生由丁大、张凤仪和关凤云老师带队到唐山陡河电厂实习，该厂也叫新电厂，当时引进了日本的发电设备，哈尔滨的学生们负责中日双方的语言沟通。大地震的头一天晚上，丁大和关凤云领着8名学生住在唐山市内的老电厂招待所，是平房。张凤仪老师则领着其他同学住在新电厂。 27日，说起唐山大地震，73岁的关凤云打开了记忆的闸门：“1976年7月28日3时40分左右，在沉睡中，我被强烈的地震惊醒，床被震得像要翻滚过来似的。我立即光着脚下地，一边三步两步地跑到门前，一边喊：快起床！快起床！刹那间，女同学们都吓得大声惊叫起来……门打不开了，窗户也被房盖压得嘎嘎直响。我高喊：跳窗户！住在窗子附近的王丽英同学向外一推纱窗，同学们涌出了窗外。站在余震不断的院内，巡视周围的学生，发现缺了刘凤玉同学，我马上跑到随时可能塌下来的房前声嘶力竭地喊她。小刘在我身后回答着：老师，我在这儿！离开那儿，当心水泥板把你砸瘪了！小刘一喊，我想往院内跑，没等回身，大地又来了一次大震荡，把窗前的一辆自行车震倒了，我的脚被自行车的脚蹬子给别住了，怎么爬也爬不动。小刘拼命地把我和自行车一起拖到了凉台以外的地方。用同学们当时的话讲‘本来是关老师去救小刘，变成了小刘抢救关老师了’。” 女生这边安全了，男生那边丁大老师和石兴龙也从床底下爬了出来。这时大家才发现班长王柱石没有了，“王柱石！王柱石！”大家怎么喊也没有王柱石的回声。石兴龙从窗户跳进了男生屋内，各个床底下摸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王柱石。正在大家心情十分焦急的时候，王柱石却从大门外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说：“我听到房盖直响，又掉下来一块墙皮，我就从窗户跳了出来。跑到大街上，听人说地震了，又跑回来了。” 此时，惊魂未定的师生们发现女生们竟然穿的衣服很少。关凤云老师说：“别管那个，刚从坟墓里逃出来，不能再进屋取衣服了。”可石兴龙却不顾生死地跳进了女宿舍里，把劳动服、裙子、书包甩了出来……现在回忆起来，关凤云还有些后怕，谁都知道在墙体已经破坏，但水泥板房盖还没有塌下来的房间里找东西是最危险的。 地震后：一碗大米粥互相让 大地震之后，因为每时每刻都有余震的可能，坐车是件很危险的事，丁大老师却领着王柱石和石兴龙搭车去大约距老电厂40公里外的陡河电厂。目的只有一个：看看那里的师生还好吗？ “我们住的地方是由20间房子围成的一个大院，平时是看不见外面的情况的，但由于西边的房子半倒半塌，在院子里就看见住在唐山市内的解放军在院外挖人。此时距离地震不过半小时，我们也参加了战斗，一时找不到那么多工具，大家都用手扒人。一个怀抱孩子的妇女被救出来了，她撕心裂肺地号哭着，原来臂弯下的孩子含着奶头，嘴唇青紫，已经没了呼吸。” 天黑了下来，风雨交加。学生们又跳进房间里，捞出三个大草垫子，再把院子里的车轮胎摞起来，搭了三个“床”，用草绳子把一块大苫布拴在四棵大树上。为了不往这个帐篷里漏水，同学们找来一个大杆子，关凤云和两个同学坐在两“床”之间，两脚就插在一尺多深的水里，抱着大杆子，使帐篷不致于被水压塌倒灌。第二天清早，老电厂的负责人说：“你们能帮我们抢出来一些粮食吗？现在活着的人，如果没有粮食吃，也得饿死。”看着老电厂职工死的死、伤的伤，学生们马上跑到厂食堂的大仓库抢粮食。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建筑跨度大的房子最容易塌顶，可同学们当时谁也没顾及这些。 到了中午，回到院里休息的同学们已经五顿没吃没喝了，有的男同学饿得手都哆嗦了，可谁也没有直接把抢出来的粮食搬到自己的院子里。这时，院里的一位好心的大娘给大家送来了一碗大米粥。关老师建议：“每人吃一口。”女同学们谁也不肯吃，最后强迫这个手都饿哆嗦的男同学喝下了这碗粥。 下午同学们继续抢粮食，地震指挥部分给师生们一袋大米，大米粥熬好了，天上也“下”了很多馒头。粥有了，馒头也有了，石兴龙同学突然从外边跑进来说：“不好了，张老师出事了！”大家放下刚盛好的粥，哭着跑到大街上，拦了一辆大吊车，赶往新电厂。 废墟下：先救受伤的同学 关凤云老师说，新电厂在地震中发生的情况是救人者和得救后的同学告诉她的。大致情形是—— “男同学是被房东马师傅救出来的，马师傅事后跟我说，他来救男同学时，里边住了四个人。可罗贤宝、王忠、夏世文异口同声地说，快救徐乃成，徐乃成砸着前胸了，喘不上气。他们房盖的水泥板巧合地塌成个三角架，动了哪一块水泥板，其他水泥板都有塌下来的危险，但是他们却都表示先救同学。马师傅救了徐乃成后，又揭开了其他同学上面的水泥板，救出了其他三个人。刚被救出来的徐乃成对同学王忠喘着粗气说：赶快去看张老师她们。” 面对眼前的一片废墟，丁大老师和同学好不容易才辨认出张凤仪老师住的地方。废墟下的学生小杜听到有人来的声音，马上说：“快救张老师，她很长时间没有声音了！”据小杜事后回忆，地开始一震，她和巫凯南想站起来从窗户跳出去，由于地震特别强烈站不住，又马上趴在床上了，小杜侧身面向小巫。突然，一根水泥柱子砸到了小杜的胯上，小巫被闷在小杜身下，小巫说：“咱们都不能动了，赶快挖洞，有空气还能活。”此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是张老师。“尽量能出都出啊！”后来被扒出来的张老师已经停止了呼吸，嘴上帐篷的白纱布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为了寻找方便，大家伙把她埋在陡河电厂高压电线的第三根大杆子下边，那年张凤仪33岁，撇下了5岁的女儿和两岁的儿子。 救护中：豁出命也得找到车 当时，料理了张凤仪老师的后事之后，如何让受重伤的小杜得到较好的治疗就成了师生们的大事。班长王柱石对关老师说：豁出命也得找车把受重伤的小杜救出去。此时，骨盆被砸折了的小杜发烧、心率快，随时有生命危险。 “上车吧。”一位开往炮兵医院送水的汽车司机让他们上了车。走不多远，路前方有个解放军手里拿着手电筒高声喊：“前边有大地裂子，拐出几百米再上道！”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如果掉进大地裂子里，生还的希望为零。到了炮兵医院，丁老师和关老师商定，派李爱国和王柱石陪护，其他师生赶回哈尔滨。临行前，关老师把身上仅有的10块钱塞给小杜，后来小杜又被转到非地震区昌黎县。 同时，实习单位答应把关老师等师生们送到秦皇岛。此时的秦皇岛铁轨被震坏，没有通往哈尔滨的火车。一位不知道姓名的好心司机为了把大家用汽车送到山海关，求当地拖拉机配件厂派了辆斗子车。当师生们经过昌黎县时，丁老师要下车看望小杜，大家约定24小时内见，他对齐老师说：“如果到时候我没回来，就是被余震砸死了，你就带同学们回黑大吧！”齐老师和同学们不同意：“老师，要死死在一起，我们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石兴龙同学一拍胸脯说：“我留下陪齐老师，有我在就有齐老师在。”同学们互相拖拽着哭着上了车。最后，齐老师和石兴龙同学留了下来。 从地震的第一天算起，黑大的17位师生们在老电厂苦战了两天，又在新电厂熬过了两天，第五天乘车到了秦皇岛。次日早晨，齐老师和石兴龙乘汽车又到达山海关，与同学们会合，坐上开往东北的列车回到了黑龙江大学。 唐山大地震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了，这些可敬可爱的老师和同学在见证历史的同时，也书写了自己不朽的人生。73岁的关凤云老师对记者说，30年了，那些场景经常浮现在眼前，令人久久不能平静。在危急时刻，把生的希望让给别人，把死的可能留给自己，无论时光如何变迁，这样的精神都不能丢。 本报首席记者于鸿斌 文/摄 地震避险和自救、互救基本常识 大多数破坏性地震使人感到的地面抖动只是一瞬间，只有强烈的地震才能有长达一分钟的感觉，而绝大多数破坏性地震只延续几秒钟。为此，只有保持镇定，采取果断措施来保护自己，才能够减少你所遭遇灾害的损失。省地震局的专家详细说明了在各种环境下怎样防护的办法： 一、地震时避险和自救互救方法 (一)地震时，在家中的人员如何进行个人防护？ 当你感到地面或建筑物晃动时，切记最大的危害是来自掉下来的碎片，此刻你要动作机灵的躲避。 1.在房屋里，赶快到安全的地方，如躲到书桌、工作台、床底下。单元楼内，可选择面积小的卫生间、墙角，减小伤亡。对于户外开阔，住平房的居民，震时可头顶被子、枕头或安全帽逃出户外，来不及时，最好在室内避震，要注意远离窗户，趴下时头靠墙，枕在横着的双臂上面，闭上眼和嘴，待地震再沉着离开。 2.地震时，门框会因变形而打不开，所以，在防震期间最好不要关门。 3.地震时，如已被砸伤或埋在倒塌物下面，应先观察周围环境，寻找通道想办法出去。若无通道，则要保存体力，静听外面的动静，可敲击铁管或墙壁使声音传出去，以便救援。 (二)地震时，室外的人员如何进行个人防护？ 1.地震时在户外的人，千万不能冒着大地的震动进屋去救亲人，只能等地震过后，再对他们及时抢救。 2.如果你正行走在高楼旁的人行道上，要迅速躲到高楼的门口处，以防碎片掉下来砸伤。 3.汽车司机要就地刹车。 4.如果在山坡上感到地震发生，千万不要跟着滚石往山下跑，应躲在山坡上隆起的小山包背后，同时要远离陡崖峭壁，防止崩塌、滑坡和泥石流的威胁。 5.在海边，如发现海水突然后退，比退潮更快、更低，就要注意海啸的突然袭击，尽快向高处转移。 (三)地震时，在工作岗位上工作的人员如何进行个人防护？ 一旦地震发生，在工作、生产岗位上的人员，首先应关闭易燃、易爆、有毒气体的阀门，个人根据所处的环境，当机立断迅速避震。 1.地震时，在办公楼的工作人员，要赶紧躲在办公桌下面。 2.在厂区上班的工人，地震时，要立即关闭机器、断掉电源，迅速躲到车床、机床及高大的设备下。 (四)地震时，在公共场所的人员如何进行个人防护？ 1.如果你在影剧院、体育馆等处遇到地震，要沉着冷静，特别是断电时，应就地蹲下或躲在排椅下，注意避开吊灯、电扇等悬挂物，用皮包等物保护头部。 2.地震时，你正在商场、书店、展览馆等处，应选择结实的柜台、商品或柱子边，以及内墙角处就地蹲下，用手或其他东西护头，避开玻璃门窗和玻璃橱窗。 3.正在上课的学生，要在老师的指挥下迅速抱头、闭眼，躲在各自的课桌下。 二、地震后的个人自救方法 一次大震发生后，在没有外来人员援救之前，自救是一项与死神争分夺秒的斗争。地震对人身的伤害，大部分是倒塌的房屋所造成的，一旦被埋压后，要做到： 1.被埋压在废墟下时，不能在精神上发生崩溃，要有勇气和毅力。 2.被压埋后，注意用湿手巾、衣服等捂住口鼻和头部，避免灰尘呛闷发生窒息，尽量消除压在身上的各种物体，用周围可搬动的物品支撑身体上面的重物，扩大活动空间，保障有足够的空气。条件允许时设法逃避险境。 3.被埋压后，要注意观察周围环境，寻找通道，设法爬出去，无法爬出去时，不要大声呼喊，当听到外面有人时再呼叫，或敲击出声，向外界传信息求救。 4.无法脱险时，尽量减少体力消耗，想办法与外面援救人员取得联系。本报首席记者 孙殿喜 整理 地震有先兆 一次地震，特别是一次强烈地震之前，大都会出现一些异常现象。这些与地震的发生有密切联系的异常现象叫做地震前兆。地震前兆的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它们都表现为自然界突然发生的某种与地震发生有关的变异，是地震前大自然的信号警告。 地面倾斜、伸缩、海平面的升降等，反应地球物理学现象变化的地磁、地电、地温、电磁波、重力、水氡、水质成分等的变化，这些现象就是所谓的微观前兆现象。 大的地震发生过程中，每次大震前都有一些异常现象，特别是有丰富的宏观前兆现象。例如井发浑、冒泡、翻花、升温、变色、变味、陡涨、陡落；泉源突然枯竭或涌出；动物习性异常反应；地声、地光、火球；植物的反常开花结果等。由此群众总结了如下谚语： 群测群防搞预报 宏观异常很重要 井水忽高又忽低 变色变味冒气泡 果树提前把花开 植物反季发芽早 骡马牛驴不进圈 狗上房屋狂吠嚎 老鼠蛇子和家兔 纷纷出洞向外逃 鸟不进窝鹅鸭飞 家养金鱼上下跳 地声地光很怪异 这是它们来预报 宏观异常排干扰 方法简单效果好 在大地震发生前动物的异常变化特别丰富和突出。人们对震前动物异常现象，在很早以前就有所认识。据资料和近40年来我国所发生的强震震例统计，震前有异常反应的动物已有100多种。一般说来，动物在地震前大多为惊恐反应，像遇到敌害，极度紧张，少数表现为抑制型，表现为委靡不振。我国历次震例表明，动物异常超前时间多数在24小时左右，震前11小时动物异常的频率会有所增高，震前2～3小时达到高潮。 有些大震有地声、地光现象，地声、地光现象比较复杂，很难做出确切描述。一般而言，与人看惯的光象、听惯的声音不一样，让人感到怪异甚至恐惧。地光的特点：一般出现在临震前或震时，也有出现于震前数小时或更早的。它形状各异，有带状光、球状光、片形光、火样光、柱状光等，颜色多样，呈红、白、紫、橙等色。地声的特点：多数出现在震前或震时，但也有出现在震前几小时甚至几天的，声音类似于机器轰鸣声、雷声、炮声、狂风呼啸声、撕布声、石头相互摩擦声等。另外还可能有天气骤冷或骤热，出现大风、大雨、大雪等变化。 1986年2月9日至8月16日，我省德都发生的中强震群，2005年7月25日，大庆市林甸县发生的5.1级地震，震前都出现过狗狂叫、叼狗崽搬家，鸡鸭晚上不进窝、惊叫、乱飞；老鼠不怕人、惊恐乱窜等动物习性异常的现象。因此，发现这些宏观异常现象的群测群防人员要及时上报，对实现地震的短临预报至关重要。 1976年7月28日，凌晨3时42分56秒，黎明即将来临前的黑暗中，唐山的天边忽然一片火红，继而传来“呜——呜——”的如同狂风怒吼般的声响，顷刻间，熟睡的唐山地动山摇。几十秒后，这座城市完全失去了应有的模样，本来十几米高的楼房几乎全部倒坍，曾经的建筑物变成了瓦砾石屑，唐山消失了…… 刹那间唐山消失了 -还以为是原子弹爆炸 马彩欣：(女、55岁，时为开滦矿务局地测处工程师) 地震时马彩欣正怀孕5个多月，好在一家三口都平安。 回忆起地震那天，一切就好像是昨天那么清晰，“那天夜里总有一种恐惧感，关上电灯以后，写字台上的小台灯(8W管灯)依然亮着。我就寻思，没开，它怎么总亮着呢？凌晨两点多，我听到屋外刮风的声响。那声音是大树林里那种哗哗的松涛声，可树叶却纹丝不动。我又躺到床上，隔着纱门望出去，西边一片火光似的，过了一会又变成了白光，是一种掺了藕合色的惨白，大探照灯一样贼亮贼亮的特别吓人！远处三十多米吧，有一架邻居家的葡萄，葡萄串都清清楚楚的！”马彩欣以为是原子弹爆炸了，赶紧捅醒丈夫。这时大地开始抖动了，地面抖得就像多少辆坦克开过来了。马彩欣大叫，“不得了，打仗啦！”话音没落，石头垒的房就轰轰隆隆地散架了，睁开眼一瞅，房顶没了，脑袋在外头呢。 -尸体上和血水中爬满了苍蝇 宁葆荧：(68岁，时为唐山市防疫站防疫科的科员。) 地震中没有受伤的宁葆荧后来在唐山市抗震救灾指挥部，负责整个郊区的防疫。地震初期防疫的一个任务是处理遇难者遗体，堵住疾病源头。头两天见到的尸体，僵直、呈蜡黄色，后来变得臃肿，呈酱紫色，并从被子里往外流黑水，凡是停尸的地方到处流淌着一摊摊的血水，散发着一股股令人窒息的恶臭味，尸体上和血水中爬满了一群群绿头苍蝇。 -对这场灾难有准备的人 董武：(男、57岁、时为唐山市青龙县公社卫生院大夫) 董武是青龙县城公社卫生院的大夫，7月下旬他听到了京津塘地区可能有大震的县委通知。7月26日，董武到唐山采购药品，第二天住在亲戚家。饭桌上，董武提起了地震预警。亲戚将信将疑：“别瞎说啊，这消息要是乱传出去。开滦煤矿的工人不下井，耽误了生产，那可是反革命！” 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亲戚一家还是打开了窗户、房门，做好了准备。半夜，一直没睡塌实的董武被一阵像是火车的轰鸣声吵醒，受过防震教育的董武马上意识到这是地震前的地声！他窜起来一手拽过衣服冲出了屋门，就在这时大地开始了颠簸，董武一边大喊“地震啦”一边翻滚着出了门。他恐怕是当晚唐山最先逃到屋外去的人之一，而亲戚家也只有一人受伤。 28日这个黑暗的凌晨,无论在哪个街区，传来的都是被埋的人们凄厉呼救声和房屋继续崩塌的断裂声，在这个凌晨，活着的人们没有人在乎衣衫是否完好，就已经开始用染血的双手在瓦砾间挖寻，寻找亲人或者所有活着的人。当天亮的唐山下起大雨时，裹着床单在废墟前瑟瑟的人们才看清楚路边一具具的尸体，看到自己亲人血肉模糊的面孔，而废墟中渗出的血红雨水，开始汇成一条条血的小河……据《华夏时报》报道 回忆 “唐山乃冀东一工业重镇，不幸于1976年7月28日凌晨3点42分发生地震。震中东经118度11分，北纬39度38分，震级7.8级，震中烈度11度，震源深11公里。是时，人正酣睡，万籁俱寂。突然，地光闪射，地声轰鸣，房倒屋塌，地裂山崩。数秒之内，百年城市建设夷为墟土，24万城乡居民死于瓦砾，16万多人顿成伤残。7000多家庭断门绝烟。此难使京津披创，全国震惊，盖有史以来为害最烈者……”以上这段文字摘自唐山大地震纪念碑碑文。 今天，2006年7月28日。那个叫唐山的城市，正在进行着一系列纪念活动，为了缅怀在30年前唐山大地震中逝去的24万多条生命。 在大地震中，每个人的生存是开放的，每个人的逝去却是隐秘的。我们不知道他们离开时想什么，怀念什么，希望什么。但我们知道：他们每个人都像我们一样，热爱生命。 数字 1976年7月28日，凌晨3点42分56秒。这是一组铭刻在唐山和中国人记忆中的数字，历史在此凝固。跟随在这两串数字之后的，还有一串串、一组组的黑色、红色数字，前者代表着死亡和灾难，后者则是救助和希望。数字不能说明一切，但是数字忠实地透露了一切。当历史的血肉在时间中渐渐风干，这些沉淀的数字使我们坚实地把握住曾经的真实—— ●24万多人丧生 遗孤4204人 ●65万间民用建筑被毁 ●直接经济损失30亿元 ●10万官兵参加救灾 ●出动140多架次飞机防疫情 ●100天熬掉15万公斤大米 ●1149块手表被抢 唐山南湖公园东南的白桦林，人们用红丝带纪念亲人。大地震的数万遇难者就长眠于此。 在所有人群中，这场地震对孤儿的影响最大，虽然没有受到身体的伤害，但他们的内心被永远地改变了。 地震孤儿大多早婚 -何处是家 现在，李宝霞已经很少梦见父母了。“还是在孤儿院的时候，常梦见。醒来，就会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那段时候，李宝霞脑海里总会看见母亲那张脸，蜡黄的。然后是父亲的鼻子和嘴，上面都是血。还是小姑娘的宝霞离他们很近，能看到他们没有呼吸。 1976年唐山大地震时，李宝霞成为孤儿，被送往邢台育红院。那年她11岁，照片上的她在孤儿院里做操，伸着手，努力做出一个标准的姿势。拍摄者是唐山市展览馆的摄影师常青。他一直在用镜头追踪这些孤儿的成长历程。 “孤儿是一个永恒的身份。”和孤儿接触了6年的常青发现，他们孤独、任性、要强，有时甚至表现出极端的粗暴和自闭，这都是和心中对“家”的永久缺失有关。 在人生的每一阶段，李宝霞尝试着一切努力，希望建立起记忆中的那个“家”。但对她来说，曾经的那个“家”始终是个影子，它变得愈来愈淡。最后只留下缺失后的怅然。 -孤儿的早婚 常青在和孤儿的接触过程中，发现孤儿中有早婚的现象。他们一般在20岁就结婚。 “那些孩子特别怕孤独。总希望早点有份爱、有个家。” 李宝霞谈恋爱是在19岁。经厂里的人介绍，她认识了比她大3岁的田福利。他是粮食局车队的司机。对男人，李宝霞没有过多的要求，“只要人好，能对我家人好。我就会嫁给他。”田福利是个老实人，他对李宝霞姐弟也很好。结婚那年李宝霞才20岁。“我们的同学中，大多都是21岁左右结婚的，现在有的已经当姥姥了。” 与之相伴的一个现象是，唐山孤儿中早恋的也很多。调查表明，1000多名孤儿中，早恋孤儿占42.1%，早婚者占已婚孤儿中的24.4%。常青说，很多孤儿结婚得早，离婚得也早。结婚是出于对情感的需要；离婚则是对自身情感的过分任性。 1994年，开滦精神卫生中心神经症病区主任于振剑针对地震孤儿群体的心理状况进行了调查，他发现这一群体的焦虑、抑郁指数高于正常人群，和亲人伤害率正相关，和社会支持程度负相关。 据《新京报》报道 新闻 中科院院士呼吁：7月28日定为全国减灾日 据《新京报》报道 26日上午，首届全国城市与工程安全减灾研讨会在河北唐山举行，出席研讨会的建设部官员表示，各地应加强对唐山大地震30年以来的抗震研究总结工作。 中科院院士、北京工业大学周锡元教授在研讨会上建议，国家应将7月28日确定为“全国减灾日”，以加大对国民减灾意识和知识的提升、普及。他还建议，应整和分散在多个部门的资源，建立全国防灾减灾局，并将防灾减灾资金提高到GDP的千分之六。 唐山地震监测：10至15分钟内可上报震情 据《三秦都市报》报道 今天，唐山如何监测地震和上报地震？记者26日来到唐山市地震局探知了这个未知的答案。 唐山市地震局监测处副处长李光介绍，唐山市目前的监测能力，可以达到如果发生了3级以上的地震，在10至15分钟内，可以将地震发生时间和地震中心，地震的等级和烈度以及范围等情况报到省里。 相关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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