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毅飞
老人节前夕，台州路桥良一村曝出一条新闻，轰动全国：该村投入两亿多元，兴建了三幢老年公寓，各色电器、家具和基本生活用品齐全，以供全村满55岁的女性村民和满60岁的男性村民免费居住。此外，每位老年人每月可以领到300元的尊老金，年底每人有1万多元的年终福利分红。村里还为每人办了医疗保险(大病5000元以上可以报销60%)，每两年可以到医院做一次全身体检，可以免费旅游一次(10月8日《台州晚报》)。人们称之为“豪华公寓”，“奢侈养老”。一时间，众说纷纭，褒贬不一。
我以为，要正确解读良一村的老年公寓，可以读出三层意思：一是村级公益事业，依托的是村级经济；没有发达的村级经济，就不会有上乘的村级公益事业；二是村务大事村民决定，越是投资大的项目，越要将决策权交给村民，只要是经由村民依法决定的事，就有先天的合理性；三是供给农村公共产品时，要突出养老的优先性和公平性。有人拿它跟官员的豪华住宅作比，或认为它的豪华程度不合国情，甚至建议降低建造标准以让更多的老人共享，凡此种种，我以为几乎都是皮相之论，迂阔之谈。
据查，良一村地处路桥城区，面积0.4平方公里，现有人口1711人，地理位置优越，专业市场发达，商贸事业繁荣。2005年全村实现工农业总产值28.5亿元，村集体经济收入6200万元，村集体资产超6亿。2005年村民人均收入超2万，真正实现了村强民富。因为有这样雄厚的经济支撑，花两亿元建老年公寓，纵有豪华之讥，却没有奢侈可言。
村级经济的支配权，掌握在村民手里。良一村花了两亿元，建了良一村村民居住的老年公寓，可以理解为，良一村人自己花钱自己享受，纵然奢侈，也轮不到谁来说三道四。除非良一村人愿意让这村级的公共产品惠及到良一村以外去，否则，谁也没有权利建议他们降低规格，扩大面积，以供更多的人享用……“建老年公寓的设想是村委会在2002年提出来的，随后在村民代表大会上获得了通过，2004年开始动工兴建。”这是特别值得注意的新闻细节。因为它是“村民代表大会”决定兴建的，这就跟不良官员为自己建豪华住宅，失去了任何可比性。
良一村村民的聪明，在于有了集体资金，重视公共产品的供给，因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享用经济建设的成果，这才叫以人为本；良一村村民的聪明，还在于供给公共产品的时候，优先考虑的是养老，为人一世，终有一老，如果老无所忧，也便终生无忧；良一村村民的聪明，更在于供给公共产品的时候，全村普惠，人人公平，不再以任何理由，将任何人阻挡在公共福利的门槛之外。
像良一村这么富的村固然不多，但所有的村都可以发展村级经济；尤其是在村级经济发展之后，都可以重视公共产品的供给；特别是在供给公共产品的时候，都可以给养老以足够的优先与公平——这就是良一村老年公寓真正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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