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您的作品有水墨画的韵味,又有抽象画的美感,两者有冲突吗?
曹晓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两种文化的冲突和融合,或者说是传统和当代的关系。我觉得中西两种文化的汇合给了我更大的发展空间。中国文化本来就具有包容性,有了这个深厚基础,学习西方的东西更显得海阔天空,文脉相通。
说到传统与当代,则离不开理念与技法两个层面。理念体现精神,技法落实形态。中国画传统的核心是基于笔墨境界的写意;而当代绘画的核心,则是筑基于点、线、面相互关系的构成。写意是一种精神,而笔墨却表现为一种形态;同样,构成是一种理念,而对点、线、面相互关系的处理和把握,却是一种技法。能做到融抽象的构成和灵动的笔墨于一炉,也就不再有冲突了。比如我会用水墨写生去表现欧洲的城市风光和现代建筑,从冲突中汲取新意,不断地融会而达到平衡。
记者:您好像特别喜欢画女性人体和荷花?
曹晓明:荷花是传统的题材,需要画出那份灵动,女性人体则需要画出格调,否则都容易显俗。这两个都是我喜欢的题材。荷花拒纤尘而不染,有着纯洁的超然;女性的背影犹如一把大提琴,婀娜之间又见傲然的脊梁。这是一种生命的意境,可能也跟我的生活环境有关。我是个很单纯的人,直到现在我都保持周一到周五基本不应酬,陪家人吃饭的习惯。另一个原因,我喜欢即兴创作,我喜欢这种刹那变化的丰富和倏然出现的灵感。
记者:如何评价联合开画展的您的先生和他的作品?
曹晓明:他虽然是个建筑师,但其实没有出国前也是专门学画画的,而且有一定的功底。当时学画的时候,我们轮流当班里模特,他还把画我的素描藏了10年。他是一个很淡定的人,就好像是我生命中的保护神,现在我的作品都是他把关,他说好我才敢拿出来。他不像别人那样捧我,当面总是给我泼冷水,背地里却为我自豪,给我支持。所以我觉得自己是个很幸福的女人。
他的画线条沉静,比较有张力、现代感和力度感,好像积累着很多的艺术能量。建筑是最讲求架构的,同时也是中西方距离最小的,所以我觉得这是他的优势。他姓金,所以我说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
记者:您还写过一本书:《上海女孩》,讲述了一个功成名就的女画家四十余年的风雨人生。她最终选择了“上海女孩”作为自己的第一人称。这是您给自己的定位吗?
曹晓明:写这本书是我的真情流露吧。对于人生,我叫女人;对于艺术,我叫永远无法停止做梦的孩子;而对于世界,我的名字不仅叫中国,而且还和一个日益被世人重视的城市休戚相关,她便是生我、养我、栽培我、怜我惜我爱着我;给我以昨天的我、今天的我和明天的我的上海!
我从小在上海长大,又在欧洲留学4年、美国生活多年。当中“洋插队”的经历也是很多上海人共同有过的经历。在海外有了很好的发展再选择回来,是因为不想继续过一眼可以看到60岁退休后的那种生活,于是又再次把自己推到生活的第一线,喜欢折腾。为什么斗胆取名《上海女孩》呢?因为很多人觉得我有时不像上海女孩,我希望改变很多人对上海女孩的看法:娇滴滴,好作,小家子气等。其实,上海是个跟欧洲很相近的城市,是个很大气的城市,具有现代意识,又能够海纳百川,充满自信和开拓。这算是我给自己的定位吧,我希望更多的人了解上海和上海女孩,既传统又时尚、既细腻又大气。
记者:在国内好像很少有这样兼容的,画家兼室内设计师,但在国际上这样身份的人很多,能从美学的角度来解读吗?
曹晓明:都是发现和创造生活的美,把艺术融于生活,在我看来是一致的。我也这么教育我的儿子:善于发现生活的美,哪怕一朵野花的美,同时懂得欣赏和感恩,学会珍惜。这样你就永远会有灵感,你的生活也比普通人要丰富得多,因为你会感受到更多的美。
人物名片:
曹晓明,著名画家。1979年毕业于上海工艺美术学校,自幼受父亲曹用平艺术熏陶,后师从孙悟音、樊伯炎、曹简楼、倪景楣等老师学习山水、素描、花鸟。1980年成为程十发入室弟子;1988年毕业于比利时鲁汶美术学院;1989年移居美国。
10月11日,《诗意的色彩》——曹晓明、金泽光绘画作品中国巡回展首站在宁波美术馆开展,拉开了上海、杭州、香港、北京、台湾等地巡回展的序幕,本次画展将持续到10月26日。本报记者 陈晓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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