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师傅在耐心地编织土箕的时候。
篾匠全部的劳作工具为刀、尺、锯、刨、钳、针和钻,这只工具箱伴随单文元38年了。
非物质文化遗产——篾匠这个行当,已经面临着手艺失传和消亡。在盛产竹子的宁波,篾匠们用一双粗糙的巧手,将一根根翠竹,做成了一件件竹制品。时过境迁,由于塑料制品、不锈钢的普及,竹制品逐渐被冷落了。
今年65岁的篾匠单文元是奉化市大堰镇王家村人,从12岁跟随父亲学做篾匠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43个年头了。他性格内向,不善言辞,但一提起做篾的老行当,老单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单师傅告诉记者,篾匠手艺是一门细致活,要经过多年磨炼才能达到精熟的程度。从锯成竹节,剖成篾片,到编织成竹编用具,要经过砍、锯、切、剖、拉、撬、编、织、削、磨等好几道工序,而且大多需手工操作。“父亲常跟我说,剖的篾片,要粗细均匀,青白分明;编的筛子,要精巧漂亮,方圆周正;织的凉席,要光滑细腻,凉爽舒坦。”单师傅顿了顿,“这么多年,这些话我都是记着的。”
破竹,是篾匠的绝技。篾匠用锋利的篾刀,轻轻一钩毛竹,开个口子,再用力一拉,大碗般粗的毛竹,就被劈开了一道口子,啪的一声脆响,裂开了好几节。然后,顺着刀势使劲往下推,竹子节节劈开,“噼啪噼啪”响声像燃放的鞭炮。但很快,那把刀被夹在竹子中间,动弹不得。此时,篾匠师傅放下刀,用一双铁钳似的手,抓住裂开口子的毛竹,用臂力一抖一掰,啪啪啪一串悦耳的爆响,一根毛竹从中裂开,让人明白什么才叫势如破竹。
做篾匠并不轻松,看单师傅那双粗糙不堪的双手就知道。形容得贴切一些,简直就像树皮一样。“喏,我这手上的老皮都是给竹篾‘磨硬’的。”单师傅向记者扬扬那双铁掌般的大手。如做一张竹席,单纯劈毛竹得一天时间,刮竹篾需要三天时间,更别说编织的时间了。
篾匠也有过骄傲的日子。早年间,竹器是家家户户必备的生产、生活用具,床铺、躺椅、菜篮、筲箕、桌子、凉席、淘箕、蒸笼、筛子,甚至连热水瓶壳也是竹编的。“那时候生意好得不得了啊,正月初三就要开工干活了。不是吹,我手艺出了名的好,有时还要定做呢!就算是没什么生意的时候,也会被村里的人喊去补竹箩筐、土箕什么的。竹制品美观大方、经久耐用,农村主妇特别爱用。”单师傅回忆起以前的兴盛仍是满脸笑容。
岁月悠悠,现代生活中,除了竹筷、竹椅还没有淡出身影,尼龙折伞打碎了竹笠的田园牧歌,席梦思早已代替了竹床,竹壳热水瓶几乎变成了文物……几千年来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传统手艺面临生存危机,上了年纪的老篾匠作古了,稍年轻的一个个先后不再干了。“这些年,随着社会的变迁,塑料制品、不锈钢的出现,传统篾制品几乎被淘汰,篾匠无疑要成为最后的行当。”单师傅的做篾生意也像那些竹制品一样,由青转黄。“现在,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村民前来定做,我一年当中加起来也只有30多天做篾匠生活。”单师傅一脸无奈地感叹。
说到对今后的期望,单师傅表示,很希望这个手艺能一直传下去。不管社会怎么进步,还是会有人喜欢竹制品的。尤其是在环保意识渐浓的今天,对传统的竹篮、竹蒸笼等的需求回归,“纯绿色”的竹制品,又逐渐有了一定的市场,篾制工艺品也必将会重新受到人们的欢迎。
通讯员 王国海 宁波晚报记者 张柯 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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