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3日是“世界读书日”。这样一个日子的到来,总让我们把目光投向阅读。事实上,如今的阅读现状并不容乐观:一边是图书种类极度丰富,一边却是碎片化浅阅读盛行。于是,有人感叹:我们正在步入“阅读的困境”时代。
在这样一个时候,我们有重新拾取“读书精神”的必要。好在我们的身边还是会时不时地冒出几个“书虫”,他们对阅读的坚守、对阅读的追寻、对阅读的领悟值得与大家分享。
一位大四男生的阅读状态:
购书热情像牛市
阅读欲望如熊市
陈志鹏卧室的大部分空间被两个书架占领了。书架里的书塞得密实,码得整齐。
与父辈们看待“闲书”“正书”泾渭分明、良莠有别的读书眼光不同,陈志鹏自称对各类图书的选择“比较暧昧”。从对书的处理中,也基本能窥探出陈志鹏个人阅读的喜好:科幻类小说《银河英雄传说》和《三体Ⅲ:死神永生》已被翻得皱巴巴了;零散的几本商务印书馆系列和《史记》在看过一遍之后,就被束之高阁了;米兰·昆德拉和村上春树的全集显然受到了较高“礼遇”,被放在了书架的中层,“那是用来祭奠我曾经的青春岁月的。”现在的陈志鹏已是大四学生,作为一个一只脚已经踏入社会的人,他更倾向于看纪实类的书,“希望通过这些书来了解这个社会”——这很符合他现在的心境。
细看陈志鹏的书架,记者发现好几本书还被塑料纸封得严严实实,尚没拆封,诸如《高效能人士的七个习惯》等。陈志鹏坦言,这些年,他的阅读陷入了一个怪圈:不买心里痒,买了又不看。用他自己的话形容,那就是“购书热情像喝了红牛的牛市一样直线上升,接近涨停;阅读的欲望却益发像熊市一般,萎靡不振”。看着书架一天一天被填满,陈志鹏的内心就会涌出无限的成就感,“但真让我静下心来看一本书,几乎成了一种奢望。”中学时期,曾经一连几晚不睡只为看完一本书,“这种阅读的激情,似乎再也找不回了。”
陈志鹏并不排斥电子书,“有些小说我也直接上网看”,但他更喜欢纸质书的实在和厚重。所以,他依然如蚂蚁搬家一般,一本本地把自己喜欢的书往家里搬,“我想总有一天,我还是会去翻这些书的。”
细心的陈志鹏也发现,身边同龄的朋友,看书多成了一种被动。借用一句流行的话,就是“向图书排行榜借智慧”,“哪本书流行,就看哪本,完全不是根据自己的喜好来选择。”但陈志鹏还是想坚守自己的那份阅读理想,“看书应该是一种随意的状态,它能给人带来快乐,以及内心的一份宁静。”
一位大四男生的阅读状态:
25岁前爱看小说
25岁后喜读史实
苏合的藏书分放在两个地方——慈溪老家和自己宁波的住所。在老家,她有满满三个书架,还有一个书柜;而在宁波两室一厅的住所,除了床底下一个个“卓越网”购书的快递箱都被装得满满的以外,另一个空房间也成了藏书屋。
本来苏合并不在意自己到底有多少本书,但前一阵子,心血来潮的她为自己的藏书制作了一张表格,这才把宁波住所里的近两千本书分门别类地理清。如把文学类分为古代文学、当代文学、外国文学;把社科类分为历史学、政治学、心理学等。
爱读书仿佛是天生的,29岁的苏合是一名公务员,她从小就喜欢看书。“我喜欢安静,读书能让我感受到心灵的宁静。我父亲是个商人,还有个妹妹,她与我不同,和普通女孩一样更喜欢购物。”而苏合即便是逛街,也往往是逛着逛着就从商场走进了书店。
以25岁为界,苏合将阅读分为两个阶段。25岁前,她是个文学青年。“大学时,老师的一句‘朦胧诗还是北岛和顾城写得最好’,一下激起了我对北岛的兴趣。”苏合回忆说,“在当时网络购书还不发达的情况下,我好不容易在网站‘天涯书局’上找到了出售北岛诗集复印版的帖子,甚至连帖子的真实性都没来得及细细考量,就汇款购买。幸好后来诗集按时寄到。”
25岁之后,由于工作的原因,她更偏爱在历史类、考古类书籍中体味“无限接近真实的快乐”。譬如,最近苏合对解析古代梳子、衣服等器物文明的书籍特别着迷。她还喜欢做读书笔记,将一本书中印象深刻的历史用关键词的形式记录下来,等到在另一本书中阅读到相同内容时,便能相互做个对照。“同一时间,不同观点和描述,能帮助你认知历史更多侧面,这种感觉就像发现一片又一片新大陆。”
看着家里越来越多的书,苏合坦言:“爱书之人多少有些‘版本控’,就是想将喜欢的书的各个版本都收入囊中。”例如,《源氏物语》的丰子恺译本号称“最优美的中文版”,而林文月译本又被称作“最接近原著”,都让人难以割舍。
回想学生时代为一本心爱的书熬通宵阅读的情景,现在苏合似乎已无那般激情,但读书始终是她生活的一部分。苏合不想说看书能开阔视野、修身养性那些道理,“读书对我而言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就像多年来养成的生活习惯。”
一位大四男生的阅读状态:
阅读让人放松
书中找到认同
除了厨房,在陈建军家的其他房间都能随处看到书。“习惯了,一个地方有几本书,我就觉得自在,更觉得安全。”陈建军笑着说,读书这种生活习惯“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让人在工作之余放松下来”。
42岁的陈建军从事外贸行业。他看书的口味有点杂,总的来说偏好文艺类书籍。“我最近就在重读李安的传记《十年一觉电影梦》。”陈建军告诉记者,“他的电影我多数看过。但读过传记,你才能明白,为什么他说自己的电影是生命的投影,你也就会理解他在蛰伏这么多年后,又是什么力量支撑他回到舞台中央。”
陈建军认定,阅读的目标是复杂的。“最初阅读总是由着性子来,跟着感觉走。但是阅读行为一旦开始,迷雾就会逐渐散去,读书的目标也渐渐地变得明确。我认为读书不是偶发性的,它是一个延续的过程。只是在这个过程中,阅读的重心会随着个人的阅读习惯、生活状况的变化而变化。”陈建军以前只爱读小说,而且最好是先锋小说,“当初想得单纯,只想拥有一些卖弄学识、显示另类的资本”,但从学校出来后,接触的人多了,他才开始迷上了传记、访谈类书籍。“这类书实在好玩,而且很多名人本身就有既魔幻又现实的一面。作为读者,你很容易投身到想像的世界中。趁着阅读带来的兴奋,随作者一起展开冒险之旅。”
日常的阅读最让陈建军着迷的地方,除了那些艺术感、文学性,还在于他能在书中找到一种认同感。他说:“阅读是一个人的事情,书架的充实也印证着一个人的狂欢。”陈建军认为,阅读是一件孤独的行为,“但是通过阅读,能让你看到世界上还有人和你做着同样的事,领略着相似的风景。尤其是当书上的文字、图片清晰地讲出了你哽在喉咙里一直想说而没说出来的话时,读书俨然成为了一件幸福的事。”
编辑: 吴冠夏纠错:171964650@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