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8日,台风“海葵”持续肆虐,整个鄞州区风雨交加。随着暴雨不断落下,横溪水库自然流溢,地处横溪镇最低洼地段的金溪村无法将水外排,眼见村庄水位不断飙高,所有村民只能紧急转移。这其中,有一辆越野车勇如冲锋艇,穿梭在孔家潭村桥头与镇政府文化中心。来回20多次,次次路过自家厂门,车主却从未下车进厂自救。150多名群众被救,自家的厂毫无悬念地被淹,为此还差点被老婆拒之门外……他,就是鄞州增港机械配件厂厂长,鄞州的“大禹哥”——池加增。
“等着,我人放下就回来!”
池加增,42岁,台州人。1991年来鄞州种田的他用一口地道的鄞州话告诉记者,2008年办这厂时正赶上金融危机,这几年来生意一直不景气,过着入不敷出的日子。这次台风,造成厂里直接经济损失10余万元,对他们家来说确实损失很大,也难怪妻子赵如君差点不让他进家门。
原来,他的厂子在金溪村孔家潭工业区块,地势较低。8月8日早上6点,他就被妻子催着回厂将能搬的产品、机器都往高处移。待他加满油赶到厂里时,路上积水刚过脚面,厂还未被淹。
刚打开厂门,就看到路上一位老人抱着一个头套编织袋才1、2岁的孩子,在风雨中艰难地往镇政府文化中心方向移动。池加增突然想到:救人要紧!
拉下厂门,踩了油门,池加增就往孔家潭村的桥头赶。因为冲锋艇只能将群众转移到桥头,此时很多群众还集中在桥头。
水,已经涨到了小腿处。
一路上,只要看到人,池加增就停下车让人上来,直到车上载满了人,他就立马掉头直奔镇文化中心。放下一批,又迅速返回拉另一批。来回两趟后,跑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可车厢座位最多只能挤7人,池加增干脆打开后车厢塞人,最多一次拉了15个。即便这样,还是有很多人挤不上来,他当场向群众作出承诺:“等着,我人放下就回来!”
不熄火的车是群众的“诺亚方舟”
水,已经涨到了膝盖处。
原先,几辆一起施救的110、120车子因浸水熄火,终止了救援工作。池加增知道,水涨到这高度,自己的厂要被淹了。但他也清楚地知道,只剩他那底盘高的越野车能救人了,救援工作必须继续。
这一次救援,让池加增印象深刻。第三趟掉头时,车子蹭到了一个人。他将其送到医院后,看对方伤势并不严重,留下联系方式让对方出结果的时候联系他,自己先去救人。“水不等人啊……”但是,对方以为他借故逃脱愣是不放人,还伴随一些难听的话。池加增突然觉得自己委屈了:“我一直在救人,还被人冤枉我不是好人?哼,我不干了!”
火气一上来,他就不管不顾地冲出去开车回厂了。
水,已经涨到了大腿处。
路上,看到那些淌在水里浑身湿透的群众,池加增这刚起的火就灭了。“快,快上车,我带你们过去……”他知道,虽然这段救援路不到两公里,也就几分钟的车程,但是如果靠一步一步从水中走过去,没有半把个小时是走不到的。
水,还在不断地涨……
池加增的车俨然成了船,小半辆已没入水中,却依然坚强地穿梭着。池加增说,他没敢熄火,也没敢多停留。他知道,只要保证车向前冲,排气管就不会进水,车就不会熄火,他就还能救人。
“钱没了可以再赚,下次我还会这样做”
下午一点多,群众全部被转移至安置点。没顾上吃饭的池加增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发烫,汽车上该亮的警示灯也都亮了。一脚踩下刹车,发现刹车也不怎么灵光了。当然,他也想到了自己的厂子了,看到产品、机器、电脑……全部浸泡在水里,一阵心痛。“爸爸,你为什么不把这些搬上去呢?”面对儿子池港的发问,池加增无言以对。
更让他无法面对的是妻子赵如君。早上,是妻子第一时间让他到厂里救灾,中途妻子来电,不是没接就是接了随便应付几句。一天下来,车坏了、人垮了,厂还是被淹了,平白无故地多损失了5万多元。
果不其然,还没进家门,妻子就劈头盖脸地问道:“你今天在干嘛啊,还好意思回来?”“救人!”池加增简单的两个字,赵如君以为丈夫在找借口,更火了:“连自己的厂都不要了?噶你倒是说说看,你救了多少人啊?”在了解丈夫真的拼尽全力转移了一百五、六十人后,赵如君说她也没什么好说了,自己厂子的损失也就认了。
“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池加增说,如果再来一次,他依然会选择这么做。
汽车、铲车配件、电动机、抛光机……这是台风过后第三天,记者在池加增工厂看到的各种晾晒物件。而池加增在他的办公室正手握吹风机吹着几台电脑。
池加增告诉记者,当时厂子积水至少有80厘米高,离地面较近的物件都被淹了,一些要供货给老外的产品也没有保全,只能再次生产。虽然台风已经过去,但是考虑到安全问题,他还不敢轻易地开动这些机器,给厂里的工人们也全部放了假。目前,只能晾着、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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