剡江黄蚬

□盛常国

剡江在溪口西端发源，汇入奉化江后经三江口入甬江，最后在甬江口融入大海。两岸的溪流夹杂着黄沙渗入剡江，潮起潮落的大浪淘沙，致使金灿灿的黄沙沉积江底达数米厚。每当潮退至极低时，剡江水就只有到成人肚脐这么深了。双脚踩着软绵绵的黄沙，小鱼小虾会纷纷撞脚，同时脚底也会踩到一颗颗硬硬的黄蚬。

黄蚬呈黄色，大小如成人的手指头，大如脚趾头且呈黑色的是多年生的老黄蚬。有时蹲下身去江底摸，可以一下子摸到大小不一的五六颗黄蚬。

天热的日子里，孩子们放学回家或假期时，就光着上身，头顶着脸盆来到江边，只要是低潮，就会呼啦啦一起扑向江中，一手抓着漂浮在江面的脸盆，一手侧身伸向江底黄沙，摸起一颗又一颗的黄蚬。有时手不够长，会将身子蹲到最低，屏住呼吸将整个头部没入水中。有时还不得不放弃抓脸盆的手，以便用双手去摸更多的黄蚬，但那时江面上的脸盆会随东逝的退潮而远离数米远；有时候也能随手抓到小鱼小虾之类，如全身如玻璃一样透眀的小鱼，还有两只眼睛都长在鱼头一边的扁目鱼等。从低潮到回潮，浅浅的江水大约保持两个小时，涨潮时江水就深得多，有一定的危险，这时候大家就匆匆上岸回家。在路上小伙伴们就比谁摸的黄蚬多，一般以脸盆持平者得胜，偶而也有更多些的，然后再比谁的黄蚬个头大。

到家后，必须用清水将黄蚬浸养一夜，因为黄蚬体内含有许多细沙粒，浸养时随着它一张一合的喷水动作，会将这些细沙粒吐出。最常见的煮黄蚬方法是放汤，待水烧开后将黄蚬倒入锅中即可，一般以两片壳张开为好。黄蚬肉质柔软爽口，米色的汤汁鲜美无比，吃起来胃口大开。

黄蚬是当地人百吃不厌的家常菜。可惜现在因剡江两岸污染和黄沙的不断开采，剡江段已很少能摸到黄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