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开游节资料图片 龚国荣 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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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柏,1949年11月出生,黑龙江省人。1975年10月毕业于北京大学历史系。现为全国政协委员、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理事长。曾担任国家文物局副局长。
5月19日,2013年徐霞客开游节在宁海举行,张柏应邀和中国非遗专家田青、故宫博物院院长单霁翔、中国民协节庆研究会主任李汉秋等专家一行参加开游节开幕式。
□记者陈晓旻
记者:您应该是第二次来宁波参加宁海举办的徐霞客开游节了,请谈谈您的感受。
张柏:我参加过两次关于徐霞客主题的论坛,一次在人民大会堂,还有一次在宁海。我觉得这样纪念性的文化活动很有意义,希望能够深化下去,为当地的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起到切实的作用。
因为我是学考古的,从文物保护的角度来看,徐霞客文化既有物质文化也有非物质文化,有很多的文献,更多的应该是一种文化现象。作为纪念性的文化遗产,对于它怎么定位很重要。在把具体的文物保护好之外,可以考虑如何与其他的形式结合起来,让这个徐霞客开游节更有影响力。
记者:5月19日是《徐霞客游记》开篇日。2011年,国务院批准这一天为“中国旅游日”。历史人文为主的文化旅游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喜爱,您对旅游文化有怎样的看法?
张柏:近年来,随着社会经济不断发展,文化旅游逐渐成为人们青睐的一种旅游方式。文化与旅游的深度融合,能使游客在游玩过程中品味景点所具有的文化和历史内涵,从而获得精神上的愉悦与满足。同时,发展文化旅游业对于当地经济具有重要促进作用。因此,当前很多地方都在大力发展文化旅游业。
当然,在举办文化旅游节庆活动时应注意以下问题:文化旅游节庆活动要提高影响力,就需要保持连续性,坚持不懈举办,并且每年都注入一些新的内容,常办常新;文化旅游节庆活动要提高吸引力,就需要加强具有独创性的策划,融入独创性的文化理念和元素,以提高文化旅游节庆活动的品位和档次。此外,文化旅游节庆活动应强调群众广泛参与,让群众自娱自乐;借助节庆活动打造区域文化特色,推动地区经济发展;注重做好对外宣传和推介,打造文化旅游节庆活动品牌。
记者:当历史古迹成为旅游资源的时候,有时会面临一些矛盾,比如开发和保护的问题,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呢?
张柏:其实在理论上我们早就已经达成共识了,并把两者统一起来了。从各地的实践来看,大部分地方做得不错。比如山海关长城的保护与开发有机地结合起来,取得了多赢。经过几年的保护性维修,把周围的环境做了很好的整治,周围老百姓的生活也得到了改善,在保护中合理地引进了一些相关的商业,让旅游开发得以完善,为当地的经济建设和文化推进做出了成绩,大家自然很欢迎。还有陕西的大明宫遗址,政府在保护文物遗址的过程中,把老百姓的利益统一起来了。
在文化旅游资源开发过程中,我们应牢固树立“保护是前提、科学合理规划是关键、有序适度开发是核心”的理念,把自然的馈赠与历史的遗产保护好、利用好、发展好。任何一个地方的物质遗产和非物质遗产都应该遵循这个原则。宁海的前童古镇、十里红妆我还没有参观过,希望这次有机会好好看看。
记者:因为利益驱动,争夺和过度消费历史名人资源也成为一种现象,有人形容“伏羲东奔西走,黄帝四海为家,诸葛到处显灵,女娲遍地开花……”对此您怎么看?
张柏:有些地方依靠本地历史文化名人效应做大了当地的文化旅游业,但有些地方在这个问题上却走入了误区:看到“名人故里”的品牌效应不错,就生拉硬拽、牵强附会地把本地与历史名人或历史事件套上关系,结果却不甚理想,甚至闹出种种笑话。所以,发展文化旅游业不能牵强附会、生搬硬套,而应因地制宜,突出特色。“名人故里之争”背后的“文化之争”和“旅游资源”之争,实质上是经济利益之争。
记者:从去年开始,宁海联手其他一些城市进行徐霞客所走线路申报“世界线性文化遗产”,您如何看待这次申世遗活动?难度有多大?
张柏:徐霞客文化,是非常具有历史意义的文化遗产。中国旅游日确立以后,宁海倡议徐霞客游线申世遗,这是围绕深度挖掘徐霞客文化的又一个非常有效的举措。从申世遗这件事来讲,徐霞客游线申世遗具有多方面的重要意义。这事对于深度挖掘徐霞客文化、推进旅游区域合作都有重要意义,同时对于提升整个徐霞客文化在国际上的影响力,进而提升中国旅游的影响力也是非常有意义的。
当然,宁海首倡的徐霞客游线申世遗工作目前刚刚起步,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做。我提出以下几点建议:申世遗工作需要有一个全面的统筹,做好扎实的基础工作。必须与其他省市联合起来,制作一个统一的文本,要统一协调。
申世遗工作的核心是要把握进入世界遗产名录的6条标准,其中最核心的就是真实性和完整性。因此,在整个申世遗过程当中,应紧紧围绕这些进行调查、研究、评估,把申世遗项目所包含的文化内涵和其他情况研究透彻、调查清楚,做好基础工作。
记者:1613年,徐霞客从宁海出西门,并以此为巨著《徐霞客游记》的开篇,距今正好400周年。纪念他对今天的人们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张柏: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徐霞客正是这个典范。他将一生远游路上的见闻和考察作了详尽的文字记录,为后人留下了弥足珍贵的《徐霞客游记》。这一用他生命著述的文字,以其满含人文和科学精神的笔触将华夏民族赖以生存的山川大地予以逼真的描画,而被誉为“真文字、大文字、奇文字”。又因其在地理、地质、社会、文学和旅游等诸多方面的价值,被学术界列为中国20部最具影响力的巨著之一。
有人说,今天,这个400年前的环保主义者和生态旅游者,与现代的旅游观念和旅游方式惊人地契合,他的精神契合了现代社会的发展。
记者:您现在的身份是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理事长,这个机构对文物保护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张柏: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是上个世纪90年代初国家在文物系统成立的唯一一个基金会。这么多年,历届基金会确实做出了很多的贡献。从总体上看,它应该是国家文物保护工作当中的另外一个形式。它的核心就是:保护文物。不仅仅是筹钱、筹资的问题,重中之重是做各个方面的保护工作。
这个基金会是公益性的,它不是私募基金会,是为文化遗产保护筹集资金。其次是专业性,为了保护老祖先留下来的那些宝贝。所以我们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特别重视自己的专家委员会工作,将要成立的专家委员会,有考古专家委员会、保护专家委员会、社会文物管理委员会、法律专家委员会等。
记者:对于文物保护方面,其他国家是否有一些经验值得我们借鉴?
张柏:二战后,欧洲很多文物古迹受到很大破坏,一些文物古迹被炸了,损失很大。英国一开始走了一个弯路,没有注意那些被炸坏、损坏了的遗址的保护,而是把它们推倒重建。我曾经在去英国访问时和他们议论过这个问题,感觉到他们对此很后悔。后来他们很重视,在原址上恢复,但毕竟是恢复。其实古迹的保护不管完整还是不完整的都应该把当时的风貌和遗存全面地保护下来,这才是最真实的。
法国雷纳河两岸的建筑,有好多都是当时战争年代留下来的,但不管完整与否,法国还是把那些历史信息都尽可能地保护下来。像意大利还很重视研究队伍,这个队伍人才特别全面,意大利文物保护也不错,保护理念也好。我们曾经去考察过,整个罗马大道,我们走了大概有10多里路,两侧都没有任何新的建筑,原貌保持得非常好。那些路间石缝里的草都是很天然的野草,罗马大道有很深的车辙,就是我们在古道上看到的那种车辙。在那个路上走的时候,有一种别致的感觉:两边沧桑,中间一条大道笔直,留下那么久远的岁月车辙……所以,文物保护要从理念出发,运用到实际工作中去,并在法律和执法方面把关,这些都是我们值得学习的一些经验。
当然我们在一些不可移动文物保护上也有不少自己的经验,包括我们的帝王陵这么多年基本没动,秦始皇陵、武则天墓,这都是大陵,我们坚持不动,这是对的。真要是动了,发掘本身就是一种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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