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讲人 郑建军 文学学士,中学高级教师。镇海区第六至九届政协委员,镇海区政协文史委员会委员。宁波市文化研究会会员。 |
驱毒钱
钗头符
榴花似火,凤草飞红,五色芳菲,万物生机。年年端午,今又端午。宁波人多称“端午”为“端五”,端五在宁波方言中与“躲五”谐音。五月初五,五五相重,在古代民间称五月为“恶月”,五日端午又是“毒日”。相传这时节天气渐热,雨水丰沛,瘟疫易起,疾病滋生。人们把五日看作五月中最不吉利的日子,宁波老话“端午节,天气热,五毒醒,不安宁”。正因为如此,未满周岁的小孩,都要到外婆家去过端五节,谓之“躲五”。古代无法解释一些生理现象,人们以为疾病是恶神魔鬼附着人体以后引起的,都希望这天能“化凶为吉”、“遇难呈祥”,于是各种“避邪除疾”的端午风俗应运而生。端午节起源于古越人的图腾祭祀,插艾蒲,饮雄黄,挂香囊,禳灾异,来源于江南湿热气候中辟邪驱恶的原始公共卫生防疫措施。
头饰
簪榴花。榴花似火,端午妇女摘下作为簪头。宁海民谣《石榴花》:“石榴花,头对头,阿爹送我一只牛,姆妈送我一匹绸,哥哥送我白纸扇,嫂嫂送我小丫头。骑了牛,着了绸,白纸扇,遮日头,笑坏了后面的小丫头。”
南宋鄞县人吴文英《踏莎行》词:“榴心空叠舞裙红,艾枝应压愁鬟乱。”端午时分头簪石榴花的宁波妇女艳丽无比,与百褶舞裙相映生辉。“艾枝”:端午以艾为虎形,或剪裁纸为小虎形,粘艾叶戴于头上。吴文英《隔浦莲近·泊长桥过重午》词:“榴花依旧照眼。”重午:端午节。石榴花开如当年,而人事早已更改。异地相逢的惊喜,令词人百感交集,诗人怀念的不仅仅是那些石榴花,更怀念像石榴花一般艳丽的情人。宋代鄞县史浩《花心动》:“槐夏阴浓,笋成竿、红榴正堪攀折。菖歜碎琼,角黍堆金,又赏一年佳节。”点明端午折榴花簪头之习俗。角黍:粽子。
元代鄞县袁桷《客中端午简善之》:“海城红忆石榴新,海子空看芍药春。节物似怜游宦客,风埃终愧醒吟人。”海城:指宁波。海子:诗人自称。袁桷《再次韵》:“尚忆山城节序新,榴花疑是十分春。”山城:甬城。诗描写了甬城端午榴花如火的场景。
彩色钗头符。端午日宁波妇女钗头彩胜,备极奇巧。闺中佳人俱以缯绡、铜丝之类剪制头饰,剪出人物、禽鸟、虫百、兽、八宝、群花之形,掺以艾叶,制成禽鸟、虫鱼、百兽、花叶之形的头饰,花式繁多,如绉纱蜘蛛、绮毂麟凤、茧虎、绒蛇、排草蜥蜴,以及螳螂蝉蝎、葫芦瓜果,色色逼真,有的还要添上幡幢宝盖、绣球繁缨、钟铃百状,纽制成串,称为“豆娘”,实为钗符,杂缀虫豸五毒诸物,加以蒜粽之类,以供插髻,相互献赉。名曰“健人”、“艾人”,也是古代宁波端午时妇女的饰物。富家巨族钗头符以金银金箔镂造,玲珑成串,簪于髻鬟,极为华贵,仿佛古代的“步摇”。
五色
五彩丝。民国时期余姚谢翘《泗门竹枝词》:“健线延年五色丝,香囊争向臂间垂。”宁波小孩端午五彩丝缠臂的民俗,系由“纹身”演变而来。五彩丝是用红、黄、绿、兰、黑五种颜色丝线拧在一起的五彩线。端午常被宁波人用于驱恶辟邪。南宋鄞县吴文英《踏莎行》有“香瘢新褪红丝腕”句,吴文英《隔浦莲近·泊长桥过重午》有“愁褪红丝腕”句,两词中的“红丝腕”均指旧时宁波女子端午以彩线缠臂的习俗。端午饰物“五彩丝”,别名甚多,有根据色彩、质地命名的:五色丝、五色缕、集色缯、朱索;有依据形状命名的:百索、条脱;有按照功用命名的:长命缕、延年缕、续命缕、健绳、长寿线、辟兵缯、宛转绳、合欢索、条达等。传说“五彩丝”象征五色龙,端午日系在身上,可降魔、辟恶、辟鬼、辟兵、延年等。端午宁波小孩系五彩丝,一般男孩系在左臂,女孩系在右臂,遵循“男左女右”古风。也有小孩将五彩丝悬在胸前的,或缠在手腕、腿腕、发辫之上;或挂在蚊帐、摇篮上,待端午节后丢弃五彩丝时,粘上糯米饭,丢至屋顶,任飞鸟衔去,据说这样孩子将会无病无痛,长命百岁。
五色印。五色印为端午日的门饰,这种五色印是桃印。端午日以桃印长六寸、方三寸,五色书法,以施门户。此习俗是利用桃木和五色驱鬼辟邪的功能。《事物纪原》云:“端午以五彩线篆符以相问遗,亦以置户牖帐屏之间。”小户人家又多粘五色桃印彩符,描画姜太公、财神及聚宝盆、摇钱树之类,均由五色桃符印门饰发展增益而来。
五色花纸。宁波妇女端午日以五色花纸剪为头饰。清代镇海人姚燮《西沪棹歌》诗云:“今朝佳节遇天中,早起梳头倚翠栊。五色蛮笺缠彩胜,鬓边不插石榴红。”天中:天中节,端午节别称。“五色蛮笺”:即五色花纸。
五色猴。宁波风俗,端午在小儿的肩上缀一彩绸制的五色小猴,据说可以“稀痘”,即发痘症时,症状减轻。清朝郑珍《端午念阿卯》诗:“嫩绿胡孙高踏臂,雄黄王字大通眉。”作者原注:“乡俗缀五色猴狲于儿肩上,谓可稀痘;以雄黄画儿头面,谓辟疥云。”诗及自注,猴子最喜欢吃豆,“痘”与“豆”谐音,故以五色猴缀在小孩衣服上,让其穿着禳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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