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办的“新生之声”广播电台播音室外景。
歧路人生
怯生生的小霞,在门边悄然站立时,我们仿佛看到了她脸上还有未曾褪去的绒毛——这是一个年轻的“女犯”。
小霞是贵州人,今年20岁出头。她自诉从小父母离异,由爷爷抚养长大。对父母的怨恨、对爷爷的感恩,两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她心中。小霞长大后成为李宇春的校友,学了声乐。毕业到宁波工作,认识了年长的男友,同时交了位在酒吧工作的女性朋友。没想到,这两人都是“毒圈”里的人,小霞在“解酒”的诱惑下开始吸食冰毒。每个月6000元的工资根本不够买毒品,小霞打电话向家里要了2000元。
半年后,小霞努力挣脱毒圈,去上海打拼。又过了1年多,她怀孕了,回宁波打胎。流产后第三天,小霞跟一名朋友到庄市玩。当她戴着耳机听音乐时,这个身上带了180克冰毒的朋友,也与别人完成了毒品交易。两人跨出房门,十几把枪刷地指向小霞的头——交易早已被警方掌握,交易地点也早已被包围了。小霞茫茫然地被刑拘、逮捕,糊里糊涂地遭起诉。管教民警分析,像她这样贩卖毒品的罪名,刑期大概在10年左右。
坐在我们面前的小霞,故事讲得很真诚,一道道流下的泪水也很真实。她觉得自己很冤:明明已经远离毒品了,为什么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警察却把自己送进了看守所。
送她回监室后,管教女警进行了补充:小霞的自诉半真半假。
交友吸毒是真,不明真相入监是假。小霞隐瞒了先后盗窃、贩毒入狱的事实。现实中,小霞属于惯犯和同案犯,警察掌握了一定的证据才收网。并非“无知”的情况下,“茫茫然”被抓获。而且,小霞吸毒的时间,比她告诉我们的要长得多。之所以不当面揭穿她,是为了维护她最后的那点自尊心。
想到小霞的泪水、眼神,和她略显稚气的脸,我们的心中,真的有点感慨。
“报告!”身穿橘黄色识别服的兰兰,面墙站在门口警戒线外。“进来,坐下。”随着管教女警一声令下,“女犯”端正坐下。面对陌生来访,她上下打量一番,眼神透露些许紧张。聊上几句,兰兰渐渐放松了。
兰兰今年32岁,安徽人。2013年8月在丈夫开设的赌场中帮忙打理台账被抓获。兰兰属于同案犯,被判刑9个月,再有两个多月便可释放了。“文化水平低,法律意识浅薄,才走上了犯罪道路。进来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现在想想,这么多年亏欠最多的就是14岁的儿子。”想到儿子,兰兰用手遮住了湿润的眼睛。
“为什么倒霉的事情总发生在我们家里?难道真是命运的安排吗?”兰兰讲起了自己的人生经历。
2002年,儿子刚满一周岁,丈夫因交通肇事罪被判刑入狱。对于一个年轻的母亲来说,天塌了,整个生活的重担落在身上。无奈之下,兰兰将孩子交与父母照看,只身一人前往台州打工。为了多挣钱,她每天打两份工,白天当饭店服务员,晚上推销酒水。有苦有泪往肚里咽,坚持了六年多。2008年,丈夫出狱时,她也攒下十多万元积蓄。两口子打算做小生意,守在一起度日。没想到走错了路,在同乡的带动下开设赌场,触犯了法律。
开设赌场的起因是兰兰丈夫觉得亏欠妻儿多年,想要在赌场捞一把。结果不到一个月,就被警方查处。兰兰入监时,丈夫还潜逃在外,目前已被警方缉拿归案。为了让兰兰安心服刑,管教女警没把这一消息告诉她。
“在这里过了快七个月,一想起乖巧懂事的儿子给自己写的信,忍不住会哭,觉得做母亲的亏欠他太多。”兰兰说,自己文化水平低,不知法、不懂法,触犯了法律才后悔莫及。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只能等到出去以后重新来过。
兰兰是女性在押人员中最为勤快的一个。经她值周的监室内,水泥地面干净得一尘不染。
虽说不敢给儿子提笔回信,但想着两个多月后就能见到亲人,兰兰眼里满含希望。“出去后我就开个小饭店,好好培养儿子,让他读大学,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才。我要找到丈夫,劝他投案自首。不管坐多久的牢,我都等他。”她说以后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好好孝敬父母公婆,让老人安享晚年。
“生活在外的人们,一定要珍惜自由。”兰兰想通过记者对读者说,千万不要触犯法律“警戒线”!
文中所提到的“女犯”姓名,均为化名。
图片新闻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