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阁和老袁的合作

　　造出了能保存四百年的纸张

　　如果没有1997年4月天一阁博物馆副研究员李大东的登门拜访，老袁的造纸作坊恐怕也与村里的其他作坊一样，已经倒闭。

　　那一年，本是老袁造纸作坊的低谷。他接了一个外贸单子，生产了一半，对方却撕毁了合同，他购进的5万公斤竹料没了用处，赔了血本。

　　老袁心灰意冷，作坊也即将关门歇业。

　　而在同一时刻，天一阁的李大东，也陷入苦恼中。

　　他正苦苦求索能用于修复古籍、符合“修旧如旧”要求的古籍纸，但跑遍了福建、广东、安徽等几个省的造纸厂，均未能找到满意的。

　　有人告诉他，奉化棠云村有着悠久的造纸历史。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来到了老袁家。

　　从简陋、布满灰尘的设备上，他看到了这里的工艺设施和生产原料足够原始，具备生产古籍用纸的条件。老袁也看到了继续从事老本行的一线希望。两人一拍即合。

　　李大东提出要求做的纸张的厚薄、颜色、配方和纤维构成，提供技术支持；老袁实现他的要求。

　　为了增加感性认识，在李大东的安排下，老袁还来到天一阁翻阅馆藏古籍，听专家为他介绍古籍用纸的特点。

　　经过不断的探索、试验、研究，如今老袁家的纸不仅仅满足了宁波天一阁博物馆所有古籍修复用纸的需要，连国家纸质保护中心也专门到老袁的手工作坊订购他们家生产的纸。

　　“北京来的专家说，我造出来的纸，可以保存四五百年。”说到这里，老袁的眼中闪现出别样的光彩。

　　2年时间造出的这张纸

　　名气已经传出深山中

　　现在，老袁的造纸作坊，已经有了名气。

　　不久之前，来自国家古籍保护中心的工作人员，不远千里，专门从北京跑来订购了一批棠云纸。这批纸将会由国家古籍保护中心配发给如宁波天一阁、北京大学图书馆、武汉大学、国家图书馆等国内一批重点古籍修补机构。

　　本月初，来甬参加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纸张保护：东亚纸张保护方法与纸张制造出来传统”项目成果发布会的各国专家学者们，也特意来到奉化棠云村。

　　棠云纸，究竟有何特别？老袁说，从一棵竹子到一张棠云纸，需要经历72道工序：原料堆沤，装进粗布袋挤干，再捣踏、漂白、打浆、过滤、抄纸、压榨、晒纸……这个过程通常需两年时间。

　　李大东说：“造纸的时间越久，纸的质量越好，但成本也相应的越高。”

　　5月底、6月初，江南温润，山上的苦竹已经生长了一个月，笋壳刚刚剥落，叶子还没长出，不软不硬纤维多，是造纸的最佳原料。每年，趁着这半个月光景，老袁要储备数以万斤的竹子。

　　“苦竹是苦的，做成纸虫子不爱吃，就不容易蛀掉。”李大东说。

　　新竹要用石灰粉在沤池中泡两个年，使其完全腐烂，之后上锅煮一天一夜，熟透后再装回缸，在太阳底下晒，等待自然发酵。数十年与竹子打交道，造纸已经融入老袁的生命，老袁的每个手指都发黄干裂。

　　除了上好的苦竹、桑树皮、棉麻等必不可少的原料外，老袁还创造性地添加野生猕猴桃藤、冷饭包藤、豆腐渣树叶等辅料。这个独特配方没有文字记载，全凭老袁自己摸索。

　　如今老袁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作坊里的工作主要由他的女儿和女婿在打理。

　　“现在，我们就希望能够把纸做好，继续做下去。”老袁的女儿这么跟我们说。记者 竺佳/文 郭戟铠/摄

编辑： 郭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