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华（左一）与老人热情交流。记者 王鹏 摄

　　很多人都说徐德华这两年憔悴了不少。

　　他们至今还无法理解，年近古稀的他已经身家过亿，本可颐养天年，却放弃了他几乎所有的实业，拿出所有积蓄，去搞养老产业。

　　2013年年底，投资两亿多元的鄞州博美颐养院开业，无论环境、规模，还是硬件设施、服务理念等，在甬城有口皆碑。

　　在政府鼓励社会化养老的今天，博美颐养院的横空出世，无疑是顺应了政府和民间的双重意愿，当时，省市区领导亲临现场，承诺政策支持，鼓励服务创新，将其打造成医养结合的养老服务典范。古稀之年的徐德华仿佛又回到了激情燃烧的年轻时代。

　　鲜花和掌声还历历在目，可涉足其中方知这条路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畅。一生攒下的积蓄，尚不能运转整个项目，银行融资遇到瓶颈，他因此还被列入了银行征信系统的特别关注名单，原本计划2015年年底完工的二期工程不得不暂时搁置。

　　抱着“让老人有尊严地老去”的初衷，结果却连连碰壁，徐德华说，他当初真没料到，这个“前景美好”的产业，道路这么曲折。

　　一个眼神，一个决定

　　鄞州首南街道文水路一带，大多是仓库和厂房，泥浆车碾压过的道路坑坑洼洼。坐落在这片旧厂房堆里的博美颐养院格外显眼。

　　三年多前，这里还是徐德华的工厂，占地50多亩，厂区出租给雅戈尔集团加工服装。

　　2012年，宁波市出台文件，允利用工业厂房，仓储用房、学校、办公楼等存量房产和土地兴办养老服务机构。就在那年，徐德华有了开办养老院的念头，于是收回厂房，投巨资将其变成了现在的颐养院。当时，这片厂房的年租金收入就超过300万元。

　　春节前夕，宁波的天气阴冷潮湿，颐养院里却春意盎然。宽敞明亮的房间，高标准的电梯，加之康复医疗中心、多功能休闲娱乐、洗衣房等配套设施，到处都洋溢着温馨和暖意。

　　当初，徐德华就是以企业家的魄力规划这家养老院，每个细节都做到了极致。比如，整个颐养院安装的是水循环中央空调。为什么要安装这种空调？记者在颐养院的房间里发现秘密：每个房间都有温度表和湿度表，不仅控制温度，还保证有适宜的湿度。

　　徐德华说，老年人大多有气管炎等呼吸道疾病，房间湿度太低，干燥，容易咳嗽，人感觉也不舒服，水循环中央空调就克服了这一缺陷，光这一项就投入1000万元。

　　每个房间都暖洋洋的，老人们同徐德华似乎都很熟悉了，见到他都会乐呵呵地向他问好。

　　徐德华总会想起几年前，他第一次到敬老院拍摄老人照片的场景，他后半生的事业转型也缘于此行。

　　2012年夏天，身为宁波市摄影家协会会员的徐德华应邀参加拍摄一组老人题材的图片，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那么多老人。

　　所去的养老院不大，每个房间住得满满的，大多是80岁以上的老人。在一个较大的房间，竟然放了两排床铺，每排8张床，一共住了16位老人，中间的过道只能容纳一个人侧身通行。

　　夏天空气闷热，房间里有股特殊的气味，挥散不去。护理员在狭小的空间里手忙脚乱。

　　徐德华的镜头对准了一位满脸皱纹的老人。他斜躺在床上，眼睛眯成一条缝，眼角处布满了眼屎。老人看着徐德华，又好像看着他背后很远的地方，脸上没有表情，眼神中是油尽灯枯的漠然和说不出的无奈，徐德华瞬间被触动。

　　镜头中老人忧郁的眼神成了刻在徐德华心里的印记，挥之不去。正是老人的这个眼神，让徐德华产生开办养老院的念头。

编辑： 孙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