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教练向小学生讲解游泳时的安全注意事项,并演示了遇到危险时开展自救和互救的方法。
宁波消防员走进幼儿园,引导小朋友进行躲避和逃生演练,提升幼儿的防灾减灾意识和自救互救能力。
白鹤派出所民警在镇安小学举办“防治校园欺凌”普法安全课,并现场演示简单可行的自卫防身术。
制图韩立萍
9月,是开学的日子。经过一个假期的休整,孩子们背上书包重返校园,迈入新的学期,开始新的学业。
对于孩子来说,除了基于课本知识的课程教育以外,是否还需要一些人文视角的关怀?就在这个时候,“生命教育”这个名词进入了大众视野。
回归人性 给生命本身以尊重
“生命教育”,听上去这么玄乎,具体指的是什么呢?4年前,新手妈妈语燕在给宝宝报名参加早教班时,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名词。
那天,培训机构从台湾请来了培训师,几十分钟的讲解听下来,虽然她还有些懵懵懂懂,但心里大概有了概念:要让孩子从小学会尊重生命、理解生命,在成长中实现自我生命的最大价值。
“和我们平常的教育理念相比,感觉还是有挺大的不同。比如,我们总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和别人的竞争中,千万不能输在起跑线上;但生命教育更强调让每个孩子都成为‘我自己’,更关乎人的本性和价值。”语燕说。
其实,生命教育这个概念本是个“舶来品”。上世纪60年代,就有美国的学者出版了《生命教育》专著,指出教育的真谛在于关注人的生长发育与生命健康。随后,日本、英国和中国台湾、中国香港等地的一些学术团体纷纷跟进,倡导生命教育的研究与实践。
“生命教育的兴起和该地区所处的发展阶段息息相关。当物质文明积累到一定程度,精神层面的需求就会凸显出来,一些精神层面的问题也会爆发。可以说,对生命本身的重视,对心理健康的关注,和这个地区的文明程度和社会理念密不可分。”宁波市康宁医院党委书记、宁波大学医学院博士生导师胡珍玉说。
市教科所心理室主任史耀芳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关注这一领域。虽说生命教育在我国并没有像日本那样被列入教育大纲,但上海、北京等地也陆续从那时开始试点,从安全教育、心理健康教育、心理危机干预等方面着手进行。
2002年,教育部制定了《中小学心理健康教育指导纲要》,推进心理健康教育进校园,目前我市中小学都建立了自己的心理咨询室,配备了专兼职心理教师,明确了学校心理健康教育负责人。与此同时,不少学校和老师也陆续进行了生命教育的研究与实践,有意识地在学科教学中将知识点和生命教育关联起来,帮助孩子们更好地树立自我保护、自尊自爱的意识。
“一些学校也进行了生命教育实践的各种探索,带着孩子到产房感受生命诞生的辛苦、到殡仪馆感受生命逝去的分量,记录小鸡从破壳而出到长大的全过程。根据学校与学生的不同特点进行的这些尝试,具有积极意义,我们要加以引导和鼓励。”史耀芳说。
胡珍玉告诉记者,虽说生命教育目前没有得到系统推进,但是教育的本质就是生命教育,“要教会青少年尊重生命,了解生命的意义和宝贵之处,同时也要让他们学会保护自己,让自己不受伤害,也不能随意放弃生命。”
蓦然回首 生命中难以承受之“轻”
今年,是“90后”米雪(化名)参加工作的第7个年头。她在宁波一所初中任教,除了学科领域的教学任务外,担任班主任的那3年令她感觉“苦不堪言”。
一个班级,35个孩子,都是小学阶段各个学校的佼佼者,但同时也承受了比普通孩子更多的期待和压力。“我们班上的孩子都在校外补课,有的学生甚至同时报了3个不同的奥数班。从早到晚,孩子们基本上没有什么喘息的工夫,除了学习就是学习。”说到这里,米雪的言语中满是心疼。
这份巨大的压力,一方面来自课业。近年来,虽说素质教育被反复强调,但现实中人多、资源少、竞争激烈,所有家长都拼命想把孩子推到更高的阶层,这种来自社会的焦躁也传导到孩子这里。有些过去如“众星拱月”般被呵护的孩子,在如今的班级里可能已经“泯然众人”,心理容易崩溃。
另外的压力则来自家庭。米雪说,自己班上曾经有个特别乖巧的学生,却出现了严重的心理问题,甚至出现幻听,了解之后才知道原因出在家庭。因为父母关系破裂,这个内向的孩子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暴击”,又找不到倾诉对象,长此以往得了抑郁症。
“从我的经验来看,生命教育很有必要。青春期的孩子平时解压主要通过打游戏、看言情小说,他们虽然内心非常丰富,但不愿意让成年人进入,遇到事情更愿意和同龄人沟通,容易走极端。”米雪说。
对此,胡珍玉深有同感。从生理和心理角度分析,青少年的心智还不够成熟,最大的特点就是比较冲动,模仿能力强,但自控能力和判断能力不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容易导致孩子在激情之下做出一些自我伤害的行为,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胡珍玉说,在日常门诊中经常会碰到类似的案例,当孩子遇到挫折或者出现抑郁情绪时,家长一如既往地高标准严要求,不看过程和孩子付出的努力,只看结果,令孩子产生强烈的挫败感,个别孩子还会出现“做人没意思”之类的情绪。
“我国古代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说法,但如今的青少年似乎对生命缺少必要的珍爱和敬畏。”史耀芳表示,市教科所课题组去学校做调研时,发现一些青少年中间流行的说法是“怕苦怕累不怕死”,特别是最近几年,我省青少年群体发生的恶性事件,十有八九和心理原因有关。
在他看来,目前整个社会的教育生态环境不够理想,孩子的课余时间要么在培训机构,要么是在去上课的路上,“家长要求孩子拼命读书,拿到好文凭找到好工作。但也是因为如此,读书成了一件让人不那么开心的事,让青少年产生厌学情绪。”
多方参与 呵护孩子健康成长
面对生命教育这块“短板”,该如何为孩子们补上这一课?
显然,答案并不仅仅在于学校,或者家庭,或者孩子本身,而是需要社会各界共同关注、携手推进;不能把“分数”作为衡量孩子的首要或者唯一标准,而是要转变教育观念、更新教育方法,使我们的孩子幸福生活,健康成长。
在米雪看来,学校现有的心理课程开发还不够,虽说隔一个星期有一节类似的课程,但没有得到所有孩子的认可和喜欢。另外,从班主任的角度来说,平时需要备课、改作业,还有一堆班级琐事需要处理,确实分身乏术,很难兼顾到每个学生的心理需求。
“在现有的学科体系、升学压力下,要单列一门生命教育课程并不现实。但学校可以通过专人专职的方式加强心理健康教育,由心理专业老师做这项工作,而不是由班主任身兼数职、疲于应付。”米雪说。
与此同时,家庭作为孩子成长环境中的重要一环也不容忽视。不少被采访对象表示,家长是否有足够的技巧和孩子沟通、耐心处理亲子问题,对于孩子的健康成长同样非常重要。
“目前,相当多的家长确实只盯着成绩,对待孩子的方式也经常处于‘宠溺’和‘打骂’两个极端。有的直接把孩子的管教推给老师,有的则因为忙碌对孩子疏于陪伴,久而久之,亲子问题与矛盾越来越突出。”史耀芳说。
近年来,青少年群体中的恶性事件,大多发生在双休日,发生地大多集中在住宅小区内。究其原因,是家长在教育孩子的过程中不注重方式方法,矛盾的触发点往往是孩子玩手机打游戏看电视不做作业等平常小事,随后双方“战事”不断升级,最终产生难以挽回的后果。
“不仅仅是教师,家长也需要对孩子进行生命教育,把‘学会和青少年沟通’作为自己的必备技能。”史耀芳倡议学校设置“家长学校学分制”,让广大学生家长学习青少年的发展特点、亲子关系处理技巧等,只有听满讲座、修够学分,才能与孩子一起“毕业”。
胡珍玉也表示,除了家庭和学校,文明办、关工委、共青团、教育系统、卫生系统等政府部门和群团组织,都应该参与其中进行正面引导,将生命教育纳入对青少年的平时教育,多倾听,多表扬,帮助他们走出困境,形成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让生命更有意义。
“成长的道路很长,孩子需要慢慢呵护。每个人都会遇到挫折磨难,都是在克服困难中不断成熟的,要让孩子学会面对困难、面对挫折,让自己得到成长,变成更好的自己。”胡珍玉说。
记者黄合 摄影丁安
各地生命教育的实践
在美国,生命教育起初是以死亡教育的形式出现的,通过死亡教育让孩子树立正确的生死观,以正确的态度对待生命,追求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到了20世纪90年代,美国中小学校的生命教育基本普及。
在日本,1989年修改的新《教学大纲》中,针对青少年人群中自杀、欺侮、杀人、破坏环境、浪费等现象日益严重的现实,明确提出以尊重人的精神和对生命的敬畏来定位道德教育的目标,帮助青少年认识生命的美好和重要。
在中国台湾,生命教育最早由民间团体于1976年从日本引入。1997年,当地组织有关专家制订《生命教育实施计划》,设计生命教育课程,编写教材,培训师资等。进入21世纪后,台湾地区的生命教育不断完整成熟,目前已成为当地新的教育门类。
在中国香港,2002年12月成立了生命教育中心,以社区和中小学校为阵地开展生命教育,学校、媒体和非政府机构成为生命教育的主要力量。(黄合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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