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你轻轻地吹,海浪你轻轻地摇,远航的水兵多么辛劳,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让我们的水兵好好睡觉……”这是老守塔人叶中央在家常听的歌。悠扬旋律中浓浓的海上家国情怀,深深感染着叶家人。
浙东海域,1300多个大小岛屿如珍珠般点缀其间。每一个地标岛屿上都有一座灯塔,每一座灯塔都有它的守护者。守塔人以海岛为家,夜以继日地守护着这份光辉,为夜航船指引方向。
“他总是跟我说,灯塔就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一定不能熄灭。做守塔人也是一样。”说到刚刚被评为“最美诚信浙江人”的父亲叶中央时,叶静虎感慨良多,“父亲把我也送上了灯塔,他的教诲一直在我耳边,时时刻刻提醒我。”
1959年,19岁的叶中央登上海岛,成了叶家第三代灯塔工,从此把“人在灯亮”的承诺扛在肩上,记在心中。在灯塔上工作的40多年,他的足迹踏遍了舟山海区所有灯塔,东海上最有名的那几座灯塔的“老黄历”,全装在叶中央的脑子里。外人总说,叶中央的经历丰富、见多识广,是真正“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人在灯亮”,可贵在于坚持。小小的荒岛上除了灯塔,只有灯塔工。“刚开始不习惯,后来习惯了,就离不开了。”叶中央说。他前后辗转守了唐脑、白节、花鸟、小板等8座灯塔,其中在白节时间最长,一干就是25年。
1971年春节前夕,叶中央为了让其他灯塔工能回家过年,放弃了探家的机会,选择坚守灯塔。他的妻子得知后,决定带着小女儿到岛上团聚,不料途中遇到大浪,
小船翻沉,妻子和小女儿双双遇难。悲痛面前,叶中央谢绝了组织的照顾,含泪安葬了妻女后,毅然返回了灯塔。
长期艰苦的海岛生活使叶中央患上多种疾病。但乐观的他,依然选择迎接挑战,从带领职工开垦种地,到引水上山,再到采石筑墙,他用自己的双手改善了灯塔的工作条件。每逢灯塔维修保养和管用养修检查时,他总是重活累活干在前,险活脏活抢在前,在他的带领下,白节灯塔多次获得省部级先进荣誉,成为闻名遐迩的“东海明珠”。
在孤岛上,守塔人更容易面临险风恶浪。有一天,叶中央和工友围坐在收音机旁,听到了台风即将过境的消息。“台风要来了!12级风力!”大伙儿起身准备。
狂风呼啸,电闪雷鸣。上世纪80年代,灯塔尚未应用电子旋转设备,灯器正常运作需要依靠守塔人手动“上弦”。突然,电光一闪,雷声滚过,灯塔电器被击坏。
灯塔失明,船舶随时有触礁的危险。叶中央在腰间系一根“保险绳”,把一头固定在值班室,转身冲入了黑夜中。风力太大,从值班室到灯塔几十米的距离充满危险,叶中央蹲下身子,爬向灯塔。短短几步路,在风雨中变得格外漫长。“不能让灯塔停止发光!”叶中央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继续向前爬行。故障最终被排除,白节灯塔向22海里内射出交错的红白灯光,为往来避风的船舶照亮航道。
“我父亲对守塔工的感情是外人难以体会的。‘人在灯亮’,这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信条。”叶静虎说。
多年来,叶中央的驻守故事在舟山、宁波的灯塔间流传着,他的先进事迹被改拍成电影《灯塔世家》和电视剧《灯人》,在全国播映。在谈及奉献灯塔事业40多年间所获得的荣誉时,叶中央总是说:“这些荣誉是党和人民对灯塔工人的关心,对灯塔工作的肯定。在灯塔工人中,工作做得比我好的还有很多,我只不过是他们的一个代表而已。”
如今,叶家守塔人已经到了第五代,坚守灯塔的日子也超过了百年,他们身上没有轰轰烈烈的事迹,只有平平凡凡的付出。叶家人的精神犹如矗立着的灯塔,饱含一份对国家的忠,对事业的诚。灯塔世家怀着甘于寂寞的坦然,用几十年如一日的守护,换来千万夜航船的平安。 记者董娜 通讯员麻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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