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数字化助力撬装监管。受访者供图
中国宁波网记者单玉紫枫 北仑区委报道组陈旻茗
“赶在‘十一’长假前，宁波片区又向省自贸办汇报了一项成果，即全国首创的‘撬装加油+数字化监管’模式！”北仑成品油市场专项整治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俞忠良骄傲地说，这“一小步”有望成为全国可复制、可推广的“一大步”。
作为自贸区宁波片区的核心承载地、宁波舟山港的腹地，北仑区现有注册集卡车22212辆，另有区外籍集卡近万辆，全区年用柴油60万吨以上。
在物流行业运力过剩、人力成本上涨、油价攀升的大背景下，集卡“扎堆”引发的加油难、加油贵、非法加油突出等一系列问题，曾一度成了北仑的一块“心病”，也是临港物流运输业发达地区亟待解决的共性“顽疾”。
面对这道必答题，北仑连续因时因势，不断祭出破题“王炸”——
图为北仑区对所有撬装加油企业实施挂牌管理。受访者供图
从零开始，探索制度“破冰”
创新从来不是一日之功，宁波解法也并非一蹴而就。
宁波霞辉集装箱运输有限公司负责人程金辉至今还记得，2019年3月，北仑区霞浦街道临港一路上，突然多出的那个酷似集装箱的“大家伙”——那是当地新启用的撬装加油站，采用防火、防雷、防爆的双层壁设计，最多可储存50立方米的柴油，还配有自动灭火、油气回收、远程监控报警等安全装置。
更“新鲜”的是，这个加油站并不是由人们熟知的中石油、中石化等成品油经销商运营，而由宁波霞辉集装箱运输有限公司等6家物流企业共建共享。
原来，为了破解长久以来的集卡车加油贵、加油难问题，北仑试点推出“共享加油”运作模式。一方面，出台管理规定，允许区域内年经营收入超1000万元，自有或联合的集卡车总数达300辆，且场地符合使用和安全要求的规上物流企业，设立共享式的加油装置，自主储油，将车辆的油品需求“化零为整”；另一方面，积极协调中石化、中石油、长城石化等成品油经销商，对这些物流企业实行大客户批发价供油服务。
图为引入数字化“软手段”后，日常执法监督也丝毫没有放松。受访者供图
作为首批“吃螃蟹”的企业，程金辉曾经算过一笔账，当时公司有集卡车43辆，平均每车每月需消耗柴油2.5吨以上。过去，这些集卡车大多在各地加油站以市场零售价添加柴油，实行“共享加油”后，公司直接以批发价购进柴油，每升可比市场零售价低1.3元左右，仅此一项，每月至少能节省开支16万元。
而在政府看来，省钱之外，显然还有着更深远的意义。“以往，物流企业大多通过土制罐存放油品，安全生产水平低，油品质量参差不齐，非法零售、现金加油等屡禁不止。推广使用撬装加油装置，一方面有效保障物流运输企业油品存储的安全性，另一方面，通过内部撬装设施，完全不需要排长队加油，大大提高作业效率。”北仑区成品油市场专项整治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马鹰告诉记者。
2019年8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加快发展流通促进商业消费的意见》，明确规定：扩大成品油市场准入，取消石油成品油批发仓储经营资格审批。
忽如一夜春风来。“这一改革举措，为北仑区制度创新打开了政策窗口。”北仑区委主要负责人介绍，经过充分调研，北仑区相继出台《运输企业内部加油装置设置安全管理办法（试行）》《运输企业内部柴油加油装置运行管理规定（试行）》及有关补充规定，在全国率先推广使用企业内部撬装加油装置，制定了比较完备的撬装加油装置监管制度。
去年，自贸区宁波片区获批后，作为核心承载区的北仑，立足承担“更高开放使命”，进一步规范管理制度，印发《北仑区运输企业自备加油装置专项整治工作方案》提出允许中小集卡运输车队与有备案撬装罐的物流企业合作，通过“合作加油”模式批发进油，有效降低用油成本，解决加油贵问题。与此同时，出台配套政策措施，实施挂牌监管，促进长效稳定运营。
在临港运输业发达地区，集卡“扎堆”加油难，早已是共性“顽疾”。图为宁波舟山港码头。受访者供图
摸索创新，数字化“唱大戏”
然而，制度的搭建只是第一步，如何管好才是关键。
“在日常执法监管中，我们经常会遇到‘跟不上、管不住’的问题，突出表现为部分撬装点对外加油，以及使用不合格油品这两大违规行为。”工作人员坦言。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作为一次从零开始的地方实践，政府只能在实践中摸索，在摸索中创新，在创新中解决问题，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而数字化时代，只有充分释放“互联网＋”的力量，走数字化管理之路，才能不断提升创新驱动力。
图为在北仑，撬装加油已“遍地开花”。受访者供图
用数字“软手段”去啃加油“硬骨头”，宁波又一次走在了全国前列。
宁波片区在全国率先搭建备案撬装加油装置监管平台，创新开展政企合作建设运营模式，引进第三方服务平台企业，归集备案企业信息、撬装加油站点视频监控、RFID电子标签锁定识别、物联网采集的企业用油信息等数据。
“我们聘请了第三方监管服务商开发撬装加油监管平台，重点是发挥三大监管功能：即全程监控、实时预警以及协同管理。”马鹰介绍，通过数字化平台对撬装设施状况、买油存油、加油操作、加油车辆等进行全程实时监控，并且设置系统模型，对发生的进油不规范、设施设备异常、加油站点地址变更、未备案车辆加油等违规行为进行预警、报警通知。最后，所有的违法违规加油行为信息，都将及时推送给成品油市场专项整治领导小组成员单位，为高效管理和联动执法提供有力支撑。
宁波片区首先对所有撬装加油企业实施挂牌管理，共享设施。由北仑区成品油专项整治领导小组办公室牵头，会同区委政法委、商务、交通、市场监管、环保、自然资源和规划、应急、综合执法等部门及属地街道，对申请备案的企业及合作加油车队、撬装资质、场地资质、消防安全等进行审查，通过后发放企业自用备案撬装牌照。
借助物联网技术，透过搭建的监管平台实现动态监管。以倒查源头企业油品质量、与源头地执法部门加强协作监管等方法，实时动态监管油品质量。同时，严审备案车辆，赋权撬装加油。最后一步，则是安装智能油箱标签，监控车辆合规加油，实现加油枪和油箱自动识别配对。
“不难发现，引入数字化‘软手段’后，我们的监管手段却一点没有放松，反而端端互联，实现了更紧密的协作监管。希望以这样的‘软硬兼施’，建立完善长效闭环管理机制，解决企业自用撬装加油装置监管难题。”北仑区委主要负责人介绍。
图为在北仑，撬装加油已“遍地开花”。受访者供图
打造场景，“渗透”数字化应用
数字赋能，落点在应用。将技术融入3万多辆集卡车的“日常“，关键在打造典型场景。宁波片区提出精准对接物流企业主要成本，以集卡企业运营管理端为切入口，打造“集卡车队后服务市场”数字化赋能场景应用。
以物流企业加油这一刚性需求为切入点，打造车队后服务市场应用场景。宁波片区利用IOT技术编写新的加油结算数据，拓展提供车辆维修保养和保险等车队后市场线上服务，为企业提供运费、路桥费的数字化结算，帮助物流企业降本增效。
同时，打造物流企业资产管理场景，通过IOT技术与SAAS平台服务赋能，搭建物流企业智能资产运营平台，为物流企业提供从购买、运营到处置的有价值闭环、场景闭环的资产服务场景。物流企业根据业务和市场变化，可以实现灵活调整租用设备数量，减少资金及设备管理负担。
为了优化体验，宁波片区进一步推动全链条场景化。打造物流企业金融服务场景，通过监管平台结算数据，有效反映物流企业经营状况，为物流企业融资服务提供精准化经营数据。联合金融机构台州银行合作推出“加油贷”金融产品，为企业打造买油、用油、加油等“一站式”“一条龙”服务。
如今，在宁波片区，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物流企业负责人感受到了“程金辉的快乐”，企业运营成本有效降低。俞忠良告诉记者，由于柴油批发价比零售价低20%左右，本项改革措施为物流企业每月节约用油成本20%左右，物流企业的整体运营成本总体降低6%以上。按照目前北仑区备案撬装柴油消耗量每月约3万吨、柴油批零差每升约1.2元计算，仅一个月时间，就可以为全区物流企业降低用油采购成本约4280万元。
与此同时，企业融资成本有效降低。此前由于物流企业可抵押物受限，并且企业征信较难，导致物流企业融资难、融资贵问题突出。这一揽子改革措施的落地，不仅解决了物流企业“买油、用油、加油”一系列问题，而且解决了企业融资问题。“比如此次推出的‘加油贷’，低于市场贷款利率2个百分点，显著降低了企业的融资成本。另一方面，由于“加油贷”专款专用，只能用于成品油结算，在平台监管下，银行可以实时了解贷款使用和成品油存量情况，有效降低了银行信贷风险。目前监管平台已与台州银行线上支付系统打通，形成在线油品采购、金融授信、系统自动充值、自助加油一体化集成，真正实现了“监管+运营+服务”的交易闭环。“王洪山介绍，截至2021年8月底，台州银行已为30多家物流企业累计授信2000余万元，每月使用额1000多万元，有效缓解了企业资金压力。
新闻多一点
而对于所有临港物流运输业发达地区而言，“宁波解法”更深远的意义还在于，市场秩序有效规范。由于对运输企业备案撬装加油装置油品“进、出、存”三个环节实现24小时全方位管控，监控油源和品质，拒绝未备案登记车辆加油，建立起长效闭环管理机制。
截至目前，北仑区共有133个撬装罐、813家合作加油车队、15690辆集卡纳入监管，在解决集卡车加油难问题的同时，也规范了运输企业的经营行为。根据油品检测结果，备案撬装罐油品的质量大大提升，2020年第四季度检测合格率达80%以上，其中硫含量及闪点不合格率仅占4.4%。
记者了解到，目前，宁波片区的这一做法已经吸引了上海、山东、河南、湖北等省市多部门上门考察学习。相关经验做法得到中央环保督察组、商务部、省商务厅的肯定，宁波市委改革办《改革先锋》予以专题刊发。各方认为，宁波片区为有效解决非法加油“顽疾”提供了一个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样本。
“作为宁波片区的核心承载区，也是全国首创并率先实施备案撬装加油装置监管制度的区县，下一步，北仑将继续完善监管制度、优化监管功能、拓宽平台功能。不断拿出新招、硬招、实招，‘大胆试大胆闯大胆改’，以更高水平开放，推进更高质量的发展。”北仑区委主要负责人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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