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姚市丈亭镇三江社区有一段长约1.6公里的防洪墙。这段2014年建设的防洪墙，利用玻璃挡墙或其他材料构成组合式挡板，为两岸居民加了一道保险。记者　贺元凯　摄

水位降了！

15日23时，姚江水位回落至3.23米。

姚江腾出“空位”，余姚河姆渡镇22座排涝站立即加足马力“追”上，每秒60立方米的水流倾泻而出，养殖户李如君眼见25亩受淹的茭白甲鱼塘水位明显下降。“照这势头，一日光景，大水可退！”他笃定地说。李如君的养殖塘经历过2013年“菲特”台风，那次足足淹了一周。

受台风“梅花”影响，9月14日14时始，余姚雨量激增，台风期间全市面雨量达382.3毫米，姚江余姚站水位超历史极值，比台风“菲特”时最高水位还高0.25米，沿线7个乡镇不同程度受淹或积水。

背水一战，省市县三级防指紧急调水，地处姚江平原“锅底”的余姚堵水、退水，步步为营。

调水，一个时间差的学问

宁波余姚古乍线沿路内涝积水，多个村庄道路被淹。

降雨！降雨！

14日20时30分，省水利厅防御处副处长陈志刚盯着电脑屏幕上不断向上跳动的姚江水位数值，内心充满焦虑。这场台风“梅花”降雨太过集中，四明山区域成为“重灾区”，导致这一带河网水位迅速上升。

20时40分，省防指接到水利部门汇报，姚江余姚站水位达3.41米，接近去年台风“烟花”时历史最高水位3.53米，预计可能超过3.6米。这意味着，余姚地区出现灾情风险陡增。

调度！调度！

在省水利厅的三楼会议室，10余位专家已经集中办公3天。他们时刻盯着宁波、绍兴等地的水库河网水情，根据水文预报逐小时动态研判、精细调度，指导各地实施预泄、预排、拦洪、错峰调度。

台风到来前，宁波平原提前累计排水4.45亿立方米，宁波市大中型水库预泄水量0.88亿立方米，水库平均增加纳雨能力约90毫米。

有没有别的办法？“光靠余姚自身防御肯定不够，必须整个姚江流域联动起来。”陈志刚一直看着浙江省防洪减灾数字化平台上的数据，不断研究姚江上下游、左右岸、干支流等数据。

把上游通明闸关紧，一定不能让丰惠平原的雨水流入姚江；姚江西排工程开足马力排洪，把水强排到曹娥江，减少姚江流域来水；会商宁波市和余姚市，应急启动余姚西分工程强排，全力启动姚江二通道干流强排泵，为姚江分流；关停江北、海曙、余姚沿姚江泵站进行错峰调度……一条条调度及时发出，一条条指令反复确认，姚江流域上下游形成“一盘棋”。

复盘台风“梅花”，梁湖枢纽向曹娥江排水减少通明闸下泄水量1500万立方米，西分工程累计排水580万立方米，这两项工程可降低余姚主城区水位0.19米，避免了下姚江水位进一步抬升向两岸平原漫堤。

堵水，一场艰难的拉锯战

15日4时，四明山区的降雨仍不断汇入姚江，姚江余姚站水位达到3.67米，已经高于台风“菲特”时最高历史水位。水位高位运行时间越久，风险越大。

在陆埠镇沿江村郑家渡段的姚江堤坝上，“咕咕咕”，一股泉眼从堤岸的细小缝隙里冒出头。

“快！沙袋！堵上！”42岁的沿江村党总支书记管建波眼尖，发出的指令简单有效！大伙闻令而动，抡起沙袋冲上去。六七十号人，分散排成一排，头五个充当“第一棒”，承担最累的灌沙袋工序，依次人传人，“运输”到出险点。

“一个出险点，至少需要几十个沙袋，沿江村比邻的姚江堤坝有四五公里长，堵完这个，还有下个！”管建波一次又一次沿着堤岸寻找风险点。

管建波在沿江村当了十多年书记，这个沿姚江而居的村庄，几乎年年与水作战。“姚江水位一直‘高烧不退’，我更担心！”管建波说。

这一夜，管建波组织起一支由村干部、应急队员、兄弟乡镇驰援民兵等70多人组成的抢险小分队，还有几十名支援沿江村的武警力量，众志成城，彻夜不眠，驻守堤坝。

14日晚到15日凌晨，还有1000多名应急救援人员从全省各地向余姚集结，加入到这场与水的拉锯战中。

退水，一场复工复产的赛跑

“积水已没过脚面，快把5个水泵都打开！”

14日晚8时多，阳明街道富巷社区党总支副书记何一平抓起雨衣，冲进风雨中，边跑边喊。由于外面河道水位高，涌进小区的下水道，导致水流倒灌进海隆花园，必须紧急退水。好在小区装有自己的排水设施。

姚江余姚站水位超历史极值，姚江水一度溢出，城区多处出现积水，多支排涝救援力量闻令而动。

所幸，从13日开始，余姚市城市排水有限公司的10台移动排水泵车陆续出现在街头。“我们根据以往经验，提前安排车辆人员布防到10个易积水点位。”接到积水消息后，泵车调度负责人邹国平随即向一支由92人组成的排涝应急抢险队发出指令。“全体队员立即到岗，每人12个小时轮班值守，哪里需要去哪里，歇人不歇车，及时保障排水！”

15日下午2时，陆埠镇的汽配企业余姚市恒威卡箍有限公司的车间里传来机器轰鸣声，抢先开工。去年台风“烟花”来袭，由于地处园区低洼处，企业厂区浸水，产品、设备损失近3000万元。

今年，该公司投入300多万元安装了1.3米的组合式“防洪挡板”，出水管道也进行翻新。“14日夜里，厂区周边水位暴涨近1米，一楼产品安然无恙。”企业抗洪小组负责人张挺说。

眼下正是晚稻生产的关键期，不能让农田长时间在积水中浸泡。15日，余姚派出9个农技服务组赶赴田间地头，为受灾农户提供服务。

姚江水位退去，姚城百姓走上街头，城区已鲜有大面积严重积水，农田、工厂正迅速恢复活力。

记者 陈醉 金梁 翁云骞 王波 共享联盟余姚站 劳超杰

编辑： 陈奉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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