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毅飞
深圳一个叫“柳的妞”的网民，“五一”节前，召集了一个“我为交警送瓶水”的大型公益活动。看到城管、环卫工人也在执勤，就有网友给他们也送了水。结果，网站转载报道的时候，在标题里突出了“城管”两字。于是，讨伐声不断传来。认为给环卫工人送水是对的，但是给城管、交警送水就非常不应该。网友对“柳的妞”进行了极其难听的谩骂和侮辱、大量的人身攻击以及对她家人的指责。相恋7年的男友因此与她分手，而今年“十一”，原本是她的婚期……“柳的妞”只能在QQ里一遍遍地说“我想自杀”、“我想杀人”。她的QQ签名也已改成“从此不再做一个善良的人”(5月7日《新快报》)。
因为做了好事，送了爱心，却被骂得几近崩溃，发誓“从此不再做一个善良的人”，这实在让人不知错从何出，祸由何来。如果这只是个别网民所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也许无须惊讶；可这是上万网民几乎异口同声的谩骂，就没有理由见怪不怪，等闲视之了。有关的政府部门，是否能将此看作是民意的信号。虽然网民们骂的是“柳的妞”，冲的却是城管、交警；虽然谁都知道，真正执法不公、粗暴野蛮的城管、交警，肯定是少数人，但败坏的却是整个城管、交警的形象；虽然这次的矛盾焦点，落到了城管、交警头上，若换作法院、工商，未必会有异样。因此，期待之一，就是要加快服务型政府建设，而且应是一种根本性的建设。如果真的是服务型政府，公务人员摆出的就该是服务于人的姿态，公众得到的就该是被服务的感觉，于情于理，都不会发生送水遭恶评的怪事。
从来都说“是非曲直自有公断”，这“公”就来自于整个社会。一个人的好恶靠不住，表达出来也不可怕；带有倾向性的社会好恶就不可小觑，表达出来就非常可怕。本来这送一瓶水的事，无论送给谁，都不是大事，更不是坏事。抓了俘虏，还不能虐待呢，“柳的妞”何错之有？但这次社会讨伐的恰恰是一种善行，彰显着这种讨伐的理性缺失。改革面临深化，矛盾错综复杂，社会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理性。期待之二，就是秉持理性。法律是理性的底线，道德是理性的护栏，协商是理性的平台。弘扬爱国主义的时候要有理性，伸张公平正义的时候也要有理性。
网络成了虚拟的社会，网民却有了并不虚拟的势力。这种集体无意识的力量，可以行善，也可以作恶。尤其是穿马甲的网民聚焦成群，来无踪，去无影，什么话都可以说，却什么责任都可以不负。这么一种权利与责任的极不对称，很容易引发邪能的井喷。有不少职业骂手，见帖子就骂，骂完了就走，把网络看作来去自由的免费泄愤室，横施暴力，滥伤无辜。如果言者有责，就不会口无遮拦。期待之三，就是净化网络，营造一个和谐的网络环境。类似韩国全面推行网络实名制的做法，也许正有借鉴的必要。
真要给“柳的妞”一点实实在在的帮助，恐怕很难。但如果诸多的期待能由此有所推进，这对“柳的妞”也许是一种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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