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本证书见证了渔民家庭的变化。
林永法是象山有名的船老大,有着42年的“渔龄”,其中“老大”生涯30年。
来到石浦渔港古镇采访林永法时,海边码头上停满的渔船,还有空气中那股咸咸的海腥味,让记者对渔民家庭的模样充满了期待。等走进门去,才发现里面的布置与一般城里人的家庭并无两样。“现在我们家里唯一与渔业有关的,就剩下眼前这成堆的荣誉证书了。”林永法一边与家人翻看着证书,一边感慨地说,自从去年把渔船卖掉以后,他们全家与捕鱼说再见了。
1977年:年纪轻轻当上船老大
林永法1951年出生于象山石浦,家有兄弟姐妹8人,他排行最小。和许多渔民家庭的子女一样,他初中毕业后就下海捕鱼,20岁那年正式进了集体性质的石浦渔业大队。
几年下来,林永法逐渐积累了丰富的捕鱼经验。1977年,年仅26岁的他被破格任命为船老大,而当时船老大的年龄一般都要求在35岁至40岁左右。同年,林永法也收获了自己的爱情,与小自己4岁的李爱琴喜结良缘。
林永法回忆说,他开始当船老大的头10年,整个象山只有渔船108对,且都是些木头船,马力在60匹左右,去的都是近海。只要没有7级以上的大风,他基本上每天都要出去捕鱼,鱼的数量和种类不少,平均每天能收获5000多公斤,比较常见的有带鱼、黄鱼、鲳鱼、墨鱼和鳗鱼等。在大黄鱼产卵的季节,他只要出海15分钟不到,就能听到鱼群发出的“咕咕咕”的声音。
1983年,渔业大队参照当时的农业分田承包责任制,也搞起了“小包干”,广大渔民的积极性有所提高。“当时自己辛苦一点,就可以多挣一点。”林永法说。1988年,他光荣地出席了宁波市农村优秀专业户代表会议。
1989年:远赴外海开辟新渔场
1989年,国家出台政策鼓励广大渔民要“造大船,闯大海”。当年,林永法即响应号召,与另外13名渔民合伙,投资近100万元造了一对马力250匹的大木头船,成为当地第一批远赴外海开辟新渔场的渔民。
从此,林永法走南闯北,“战线”也越拉越远,有时一出去就是好几个月。1994年,他用上了钢质渔船,总投资200万元左右,马力提高到400匹。他至今清楚地记得,1995年曾到黄海捕鱼两个月,其中一网大鱿鱼足足卖了60多万元。1996年7月至1997年5月,他又到南海捕鱼,捕到的鱼就卖到广东,10个多月没有回过一次家,其间捕到过近5000公斤重的大鲨鱼和200公斤重的石斑鱼。当时为了方便与家人联系,他还专门花16000元钱买了一部“大哥大”。
那段时间,林永法担任船老大的渔船产量在象山一直名列前茅,1994年,他被评为“宁波市十佳优胜老大”,1999年更是荣获“浙江省渔业名老大”称号。
然而事业上的成功,并没有让林永法高兴多久。他说自己远赴黄海、南海捕鱼,主要还是因为东海一带已经捕不到什么鱼了,这种情况在1995年以后尤为明显。记得有一次他在东海捕上来一网鲳鱼,每条鱼都只有一分钱硬币那么大小。林永法心痛地说,这些鱼运回岸去没有多少经济价值,重新放回海里又活不了,如果能等两个月再捕就好了。
“船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捕鱼的设备越来越先进,可捕到的鱼却越来越少。再不保护海洋,我们的子孙后代就真的无鱼可捕了。”林永法说,好在国家也逐渐意识到了这一点,从1995年开始在东海、黄海全面实行伏季休渔制度,1998年又把休渔期延长到3个月。
2000年:发起倡议保护海洋资源
让林永法在圈子中名气更大的,是他在海洋环保方面所做出的贡献。
2000年8月,林永法联合其他20名船老大发出了保护海洋的倡议,并自发成立了我国第一个以保护海洋为宗旨的“中国渔民蓝色海洋保护者志愿行动小组”。此后,每届开渔节他都积极参与,举起“护海”大旗,成为象山渔民保护海洋的代表人物之一。
“以前我们总以为大海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但近些年渔业资源的衰退已经警告我们,大海同样需要保护。善待海洋,就是善待人类自己。”林永法说。
2001年,倡议活动延伸到了国外,向全世界渔民发出的“蓝色保护志愿者行动”倡议,得到了联合国有关官员和加拿大、新西兰等国总理的回信赞赏。2002年5月27日,象山渔民应邀参加了在北京召开的志愿服务国际会议,蓝色保护志愿者向大会发出了“让海洋永葆青春”的倡议,得到了与会的联合国官员和各国代表的一致称赞。2003年9月,在第五届中国开渔节上,中国渔民蓝色保护志愿者行动指导委员会正式成立,我国有了第一个专事保护海洋的民间组织。
让林永法高兴的是,所有人的努力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去年上半年,他试着在象山不远的海上捕了一次鱼,结果捕上来的小黄鱼,每条重量都在50克左右。他说:“这说明通过多年来的保护,当地的渔业资源已开始出现了恢复性增长。”
2007年:渔民家庭没人再捕鱼
去年6月休渔期开始后,林永法卖掉了渔船,转而买了一艘200吨左右的柴油船,专为其他渔民供应柴油。之所以结束自己的捕鱼生涯,一来是因为他的年纪大了,不适合再外出捕鱼了,二来转产转业已是大势所趋,他家兄弟姐妹8人及众多后代中,已没有一人从事捕鱼行业了。
林永法的妻子李爱琴以前一直在当地一家鞋厂上班,1997年企业倒闭后,回家做起了全职太太。他们的一儿一女从小就在学校里接受教育,现在一个在象山中石油上班,一个在象山供电局上班。31岁的儿子今年年初还给林永法添了一个小孙女。“他们哪里像渔民啊,就连我是怎么捕鱼的都不知道。”林永法说,直到前些年,象山电视台跟船拍了一部纪录片,家人这才从电视上知道,原来鱼是这样捕的。
退休了的林永法,并没有让自己闲着,用他的话说是“捕鱼可以退休,海洋环保工作不能退休”。今年以来,除了做一些柴油生意外,他作为象山2万多名渔民的代表,光荣地当选为奥运火炬手,最近又被村民推选为村主任。而平时一有机会,他就会向别人宣传一些海洋环保方面的知识。“我愿意为海洋环保事业做一辈子的奉献。”林永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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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全国沿海捕捞渔民转产转业工作会议召开后,我市积极探索渔民转产转业路子,着手制订了《宁波市海洋捕捞渔民转产转业规划》,同时成立了宁波市沿海渔民减船转产工作领导小组,沿海相关县(市)、区也把捕捞渔民转产转业工作摆上议事日程,市财政还每年安排150万元资金用于渔船报废拆解补助。
据统计,2002年-2007年,我市共报废拆解渔船781艘,转产转业3000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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