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药厂建造小针剂车间和中成药车间,安装2吨锅炉一台,开始生产中成药。先后试制成功肌苷口服液、参杞蜂皇浆、西洋参口服液等新产品并批量生产。这段时期是药厂最鼎盛的时期。当时的保健品并不多,药厂的保健品一出来,因为产品质量好,价格低廉,迅速得到百姓的认可。药效到底好到什么程度呢?据说当时有人把厂里烧剩的药渣子要了去服用,药性很快就显现出来了,很有劲道。而让制药厂达到顶峰的产品还属肌苷口服药、垂盆草颗粒,到现在还是颇有口碑。吴培林告诉记者,在1988年的时候,甲肝大规模流行,相关药物供不应求,而服用肌苷口服药、垂盆草颗粒可在恢复期起到辅助作用,当年每个月销售量在150箱以上。这个时期,药厂还为员工建造了第一幢员工宿舍,为满足条件的员工分了房子。后来,又逐渐造起了第二幢,第三幢,这些宿舍现在还在。1985年药厂取得省卫生厅、省医药公司《药品生产合格证》和《药品生产许可证》,参杞蜂皇浆口服液获得省新、优、名、特产品“金鹰奖”。
八十年代初药厂的第一批宿舍。
曾经创造连续五年工业产值30%以上增长的佳绩
1978年,霞浦人张仕德从南京药学院(现为世界最大的专业药科大学 ——中国药科大学)毕业后,来到制药厂当技术员,其中离开过制药厂,后来又被调回。1990年-1995年他任厂长,也就是制药厂转制前最后一任厂长。今年60多岁的张仕德现在在新大路上开着一家“港城大药房”,见到他时,他正在检查药房的药物清单。谈起他任厂长期间的情况,他连用了三个30%:每年产值30%的增长,每年利润30%的增长,职工工资每年30%的增长。
1990年张仕德接手制药厂时,厂里已经是连年亏损,如何力挽狂澜,成为全厂上下每天日思夜想的事情,苦练内功成为他们的首选。在与各个部门负责人商量沟通后,管理层首先从外协加工环节入手,原先外协加工印制药品包装盒每套需要0.14元,为了节省成本,制药厂派人寻找加工厂,通过货比三家,最终把价格压缩到了每盒0.09元。“别看只有0.05元的差价,在当时我们相关药盒要生产200万盒左右,一年就能节省将近10万元。”张仕德笑着说。除了在药盒印制方面降低成本外,在外协小针剂安瓿瓶生产上,从每支0.018元降低到了0.013元,按照每年4000万支消耗量,每年可节省成本10多万元。除了降低成本,制药厂还着手引进人才,通过与原来学校老师的联系,每年从医学院引进1-2名人才,逐渐培养成为各个岗位上的技能人才。同时大力引进新品种,通过逐年引进消化,从一开始的14个品种增加到了34个品种,相应地,从1993年开始了厂区扩建、生产线的改造等。
随着经济效益的不断提高,员工人数也不断上升。1995年末,制药厂已从开始的60人左右发展到了150人,加上临时工,总共达到了230多人;厂房也从4000平方米扩展到7700平方米。制药厂转制,最后盘盈了20万元,来接手的私企派遣的财务人员感叹道,他经历过多次转制资产评估,一般厂里转制都会盘亏,现在还能有节余上交,实在很难得。
吴培林家中收藏着建厂二十周年纪念品。
浓浓的药味,却是老职工们一辈子都闻不厌的
朱钦和老人清楚地记得自己是这个药厂第29个员工。“当时一切都是刚刚开始,条件非常艰苦,烧锅炉没有蒸汽,都是用柴火烧,很多职工家里离单位比较远,没有怨言,每天准时上班,全厂从领导到员工都非常团结,一心想着把厂办好。”朱钦和说。说起药厂,朱钦和有说不完的话。他当过大输液车间的主任,他说,“双抢”大忙季节,很多地方都有拉闸限电,但是因为大输液生产的特殊性,药厂是从来不停电的。唐山大地震的时候,大输液都是按照上面的要求生产的。20毫升的葡萄糖浓度50%的注射液一生产出来,就送到灾区去。八十年代初他当过药厂的厂长,忙着厂里的调度、生产,忙着接活、开会、排生产任务,全部的精力都投在了厂里。朱钦和的老伴方老师告诉记者,当时全家住在自己的娘家林头方,家里的事老朱一点也帮不上忙,每天忙着厂里的事情,台风天里都是自己和孩子们守在家里,老朱在厂里抗台。现在的朱钦和已经退休在家,但他对药厂的感情还是非常的深厚,家里还收藏着当时药厂的药盒,还经常回大碶看看曾经的同事和老厂。朱钦和经常感慨,那时候大家都很年轻,充满了干劲,肯吃苦,又不计较个人的得失。
在如今的大碶汤家桥头职工宿舍里,吴培林和老伴依旧住在这里。吴培林说,自己是住在这幢房子里的最后员工了,他们在这里住了三十多年了。吴培林和老伴都是药厂的职工,他是出纳,老伴是厂里的家属工,洗洗药瓶子,做做包装纸盒。吴培林回忆说,自己是药厂刚创办的时候来的,1989年退休,大半辈子都给了药厂。虽然是出纳,但经常会去各个车间转转,大家的工作态度非常好,老干部们作风也好,清清爽爽、规规矩矩,很正统。“我现在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出当时生产的样子,厂里浓浓的中药味道,还有那时候每个人的样子。”吴培林告诉记者。在吴培林的家中还有一只厂里二十周年纪念发的热水瓶。如今,空闲的时候,吴培林经常去看望住在附近的老同事,去老厂转转。“什么时候我们老员工能够聚聚呢?”老吴心里总是这么想着。
八年里,制药厂的老厂区里只有一位员工留守
现在的老药厂还有一个员工,他就是顾才兴。顾才兴今年69岁了,他说自己和朱钦和同龄,大碶人。他是1977年从煤矿回来后安排在药厂工作的,做的是锅炉工。
2004年,天真制药厂要搬迁到大港工业城,老板叫他过来管这个空厂,老顾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是9月26日。从那天起,他在以前厂里的一间办公室放置了床,从家里拉来三条狗,开始他的管门老头生活。老顾带着记者在老厂里转了一圈。记者看到,老厂区早已经破旧不堪了,杂草丛生,有几幢房子也已经是危房了,只有上世纪八十年代种植的冬青树、广玉兰还是苍翠依旧。场地上随处可见当年药厂的影子,如一些洗药品的刷子,一些装药的瓶瓶罐罐。老顾一一告诉记者,这里房间曾经是干什么的,那个房间曾经是干什么的,这个是实验室,那个是锅炉房,那边场地是养做试验的兔子的,还有当年热闹的时候是怎样的情景。老顾又在以前的实验室里找出一盒肌苷口服液给记者看,说这个补品当年可是很说得起的,卖得很好。老顾说,别看现在这个样子,当年这里可是一家正正规规的国企啊!言语间几分自豪。
“现在还是会有很多的老职工回来看看,跟我聊聊天,说说那时候大家是怎么样积极干活,怎么样为国家多创利润的。我现在年纪也开始大了,就好好把这门看好吧。”顾才兴的话久久回荡在空空的厂房里。(摄影:顾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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