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条古雅之道——画家楼森华访谈

　　楼森华在“古雅之道”国画展上。此次画展在海曙西湾路晨琪艺术馆展出，到12月27日结束。

　　1997年夏天，在宁波展览馆，楼森华曾举办了一场名为“回望传统”的国画展，在门票上他写道：“热爱自然是中国艺术的固有灵魂”。时隔15年，任教于中国美术学院的他再次在宁波举办国画展，这次取名为“古雅之道”。

　　说起这个名字，楼森华说他有这样一句诗———“这么一个喧闹的时代，怎么还希望人们为你留下一条古雅的道路”，那是在去满觉栊踏山时，走在一条郁达夫留恋过的小径上，看着眼前的苍茫幽静，不由地吟出了这样一首诗，“古雅之道”其实还是脱胎于山野自然。这首诗被置于这次画展的入口，楼森华希望能从这首诗读懂他的内心。

　　但更能读懂楼森华内心的无疑是他的画作。这次画展共有36幅山水花鸟，多为小品，笔简气厚苍润天然。在楼森华看来，中国传统文化中天地最大，所有的艺术几乎在赞美自然造化与世俗生活。当代艺术却是一面清晰的镜子，它照出了文明的疾病，与自然隔绝或是首要病因。而好的绘画总能剥离身体的硬壳，洗涤生活中的尘垢。艺术家的共同信仰应该是自然，艺术的作用可能也就是把这种信仰传递于民众，在浊世里带来精神家园的清亮与温暖。

　　1997年在宁波举办画展后，楼森华对国画突然发力，在两年里作了大量写生。那时他经常去杭州附近的深山里，连通信设备都不带，写生到忘我时，甚至想把中国的名山大川都画上一遍。楼森华说，面对无穷的造化百看不厌，艺术家在自然面前越是谦卑，越是能够把万物召唤到作品当中来，成就气韵生动的大象之美。

　　在楼森华的画作里，可以明显地感受到黄宾虹大师的影响。回忆起1997年在宁波大学讲授美术史课，当深入了解黄先生时，楼森华说自己竟如被雷电击中般震撼，从此视作精神上的师承。黄宾虹说，真解玄关，中西不分，他其实是一个思想家，深知传统绘画的积弊，在直追唐宋中也有前无古人的创新，这也正是楼森华从黄宾虹那里得益最多之处，使他深信品质来自传统，出新来自造化。

　　楼森华说，敬服黄宾虹这代艺术家，主要还不是作品，而是他们的人格与思想，当代艺术家也总得有人这样去做。艺术给自己带来了莫大的愉悦，而一些困厄只是过眼烟云，创作本身就是最好的修复，这条独立自由的思想与创作之路肯定还会坚定地走下去，这既是艺术家的天职，也是自己的必需。

　　宁波对于楼森华是个重要的地方。有两年多，他在宁波教授艺术理论课，使自己加快相遇了老庄、海德格尔、黄宾虹等先哲，对他的思想有极大触动，也深刻影响了以后的艺术之路，成为他人生的转折点。宁波对于他，还意味着友情的温暖，他认识了诸多好友，前后相隔15年的两次画展，也可看作是友情的见证。记者 郑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