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金娣6岁肖像。
逃离上海生离死别
当时,上海已经沦陷,除城市中心为公共租界的中区、西区(时因公共租界北区、东区工部局已无力管辖,但不算做沦陷区)和法租界日军尚未能进入之外,四周都为沦陷区所包围,形似“孤岛”。在这个“孤岛”范围内,人们依然可以享受太平盛世般的生活,上海的经济在抗战时因此出现了奇怪的繁荣景象。
1941年,随着太平洋战争全面爆发,上海的“孤岛”被打破,日本军队踏入这里,使得人心惶惶,有点门路的人都盼望早日逃离上海。周海水工作的“花汇听筒”赌场的生意也一落千丈,只得关门,他也就失业了。这对他们一家的打击很大,从此没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雪上加霜的是,家里的保姆偷窃了家中的金银财物,一去不回,一家人经济陷入困顿。
逃离上海,这是唯一的选择。周金娣的母亲因为要照顾她的老父老母,只好留在上海。于是,1942年她的父亲和祖母带着他们四个小孩逃离上海,逃往宁波老家。
那天,天阴沉沉的。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搭上一艘由上海开往宁波的江亚轮船。这艘船上还有一队日本兵,和他们同行,周海水像是陪伴老虎一样,担惊受怕。可是,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最小的儿子周富国在船上患上感冒,高烧不退。船上一个日本巡逻兵发现了情况,借口感冒会传染人,硬是过来夺走了周富国,把他丢入泛着波涛的大海中。可怜才四岁的周国富就这样被夺去了幼小的生命。
目睹这一切的周金娣,至今无法忘记那天的悲剧。父亲低着头,不敢言语。祖母因为非常宠爱她的小孙子,哭得太伤心,差点晕倒。12岁的姐姐周彩琴被吓得不轻,在宁波码头上岸时又被人挤倒,大腿受伤,第二年便离开了人世。不久,祖母也因伤心过度去世,年仅48岁。全家福中的七人至此只剩下三人还在一起。
现在每次翻看这张老照片,周金娣总是止不住泪水。这其中,有对亲人逝去的哀思,有对日本侵略者的愤恨,也有对光阴背后故事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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