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樁造纸原料的器械
作坊内景
这是一个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项目，这里的手工造纸有着数百年历史，但是最近这家手工纸生产作坊遇到了难题……
上周三，媒体刊发的省级非遗项目——奉化棠岙纸制作袁家作坊因涉及环境污染被当地环保部门叫停的消息后，引发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甚至有杭州方面的专家表示愿意带领团队来奉化实地走访，并提出相关难题的解决方案。古法造纸传承人袁恒通这阵子更是忧心忡忡：“原址保护生产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可想吗？”袁家作坊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传承人几个疑问和搬迁的顾虑
袁家作坊被叫停已有一个多月时间，这段时光对袁家作坊两代传承人来说是一个个纠结又难眠的夜晚。对作坊目前的处境，83岁的袁恒通心中依然有一连串的疑问，比如古法手工造纸所产生的污染是否和机械造纸产生的污染雷同？村民投诉下游小溪发现死鱼是否为作坊排污所致？作坊原址保护生产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可想吗？袁恒通说，7月份奉化环保局曾取污水样本进行检测，但到目前为止他还未收到检测结果的通知。
他认为目前在没有科学分析的情况下关停作坊，对他们来说有失公正，“水样检测结果没有出来，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污水怎么对症处理。我认为手工造纸和机械造纸产生的污染并不能等同。”袁恒通表示，棠岙纸制作棠岙产，这里是棠岙纸制作历史传承的故事发生地，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保护需要历史、地理、人文环境结合的文化生态整体，棠岙纸在这里自然延续存在500年，现在搬迁意味着文化生态整体被破坏了，一旦被破坏那将很难恢复，“我们的作坊是非遗保护性生产，并不是非法生产，污水治理可以结合科学方式和人为创造解决，最终不让污水污染水质和环境。”
除了疑惑，袁恒通还有顾虑，比如作坊搬迁后涉及的搬迁费用、新设备的安装，以及后续生产各种运输和人力成本费用的增加等等，就目前作坊的经营状况来看，都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记者采访中进一步了解到，目前，包括袁恒通和妻子、儿子袁建增以及两个女儿女婿都全身心地传承手工造纸制作，四个家庭的生计都依靠着作坊，作坊一关停，四个家庭的生计无疑没有了保障。袁恒通说，“我们也想拥有非常舒适的作坊空间，有更多年轻人愿意来学习传承棠岙纸制作，但造纸实在太辛苦，所有都需要靠手工制作完成，是要靠时间垒出来的，但每天的纸张产量就这么一些。工作强度大加上工资待遇低，除了家族传承外，很少有年轻人对古法造纸感兴趣。”
文化部门期盼专家给出更好建议
袁家古法造纸作坊原址保护生产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可想吗？奉化环保局局长徐军昨日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非遗项目和环保问题发生冲突，政策上没有相关案例可以参考，他们也觉得难办，“作坊的下游正好处在村庄饮用水的取水口，之前也有村民举报发现死鱼以及作坊生产时所产生的气味对他们的生活造成了影响，在保护好非遗的同时我们也需要照顾到当地群众的生活不受影响。”徐军表示，对作坊产生的水样环保局曾进行过检测，检测结果中有两项涉及严重超标。就解决污染问题，此前多部门邀请专家实地探访过，对这个两难的问题也束手无策。
奉化区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副局长汪明峰昨日接受记者采访时透露，下一步他们将征求宁波市环保局的意见，“主观上我们也希望袁家作坊能原地保护，因为毕竟非遗项目最好原地保护，这样才原汁原味。但生产所造成的水污染如何解决，才能不给就近的百姓带来困扰，我们非常期盼有专家能给出好的建议。”汪明峰也表示，目前文化部门正在为袁家作坊寻找生产基地，“如果污水问题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那作坊原址很可能就只能成为展示演示的体验区，实际生产需要迁移到其他功能区块进行。”
专业人士
可通过改良工艺流程
解决污染问题
袁家作坊被关停的报道上周经报道后，也引起了多方人士的关注。许多专业人士热心来电献计献策。
杭州翰飞企业管理有限公司负责人纪子博在网上看到相关报道后，就向记者表示，他们可以提出环保解决方案，通过帮助袁家作坊改良工艺流程从而解决环保问题。纪子博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自己有10年化工领域的工作经验，并多次跨界古建筑以及非遗保护再生利用，对古法造纸也有一定了解，“虽然我还没有到现场考察过，但古法造纸在大的工艺环节上基本是趋于一致的，棠岙纸制作用的是竹子造纸，肯定就会经过制浆、漂白等一些过程，所产生的废水完全可以通过工艺流程上的改良后达到不外排。”对于作坊生产产生的气味，纪子博认为可以通过原料缸存放寻找密闭空间保存，改进通风设施等办法解决。纪子博认为，棠岙包括奉化当地可以通过这次事件寻找到新的突破口，“对当地古镇风貌以及非遗做统一规划，非遗项目通过改进技术工艺得以很好保留，古镇风貌则依存在非遗项目上做更好的旅游规划发展，这对当地经济发展以及居民的生活品质、经济收入都会有进一步提升。”纪子博表示，如果当地政府、相关部门以及传承人都有意愿，他非常愿意到实地考察，进一步提供完善的解决方案。
而记者在采访中获悉，在纪子博的建议之前，其实棠岙当地也曾有过规划，推进“古法造纸文化园”的设想，集棠岙纸制作展示、观众互动与生产为一体。并在今年8月，为建设“古法造纸文化园”专门召开了解决作坊排污设施问题，多方参与的协商会议。但就目前来看，这个项目的规划推进显然已被搁置。
记者随后也了解到，今年6月，同属“省级非遗”的顾家溪手工造纸传承基地已经开馆，该地拟打造一个教育基地、两个宣传展示平台，观众可以通过现场互动，让前来参观的游客亲历造纸过程，同时结合生态旅游开发，在做精自然山水优势的同时，进一步挖掘文化底蕴。而以此对比，棠岙纸制作的传承和发展显然更为完善，结合棠岙当地山清水秀的旅游资源，更具现代发展的潜力。
目前，袁家作坊似乎陷入了困局，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您有没有更好的意见和建议？我们也将继续关注此事。
记者吴丹娜文/摄
原标题：棠岙古法造纸作坊因污染被关停 原址保护生产还是搬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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