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大学,国内著名高等学府;
葛家村,宁波下辖宁海县偏远的小山村。
因为艺术,大学教授和村民们共同创造了一个奇迹——5个月改变一个村庄。
村庄变得漂亮了,处处充满了艺术感,小景观、小造形令人目不暇接,游客络绎不绝;
村民变得文艺范了,个个成了能工巧匠,从图纸设计到施工造景样样精通,被称为“乡建艺术家”;
村风变得和美了,时时散发向善向上的力量,以美化人,邻里和谐,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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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家村悄然之变的故事,经甬派报道后,迅速引发国内媒体的广泛关注,新华社、人民网、中国青年报、学习强国、浙江日报等全国数十家媒体重点报道。
葛家村,这个曾被当地人自嘲为无特点、无优势、无潜力的“三无”村庄,因此成为了“网红村”,一个村庄的命运从此改变。
中国人民大学艺术系副教授丛志强是葛家村村庄命运改变的“导师”,而村民们则是这场伟大变局的实践者,他们在短短5个月中,找到了一条艺术振兴乡村之路。
12月9日起,甬派、中国宁波网推出“以美化 人兴乡村——探寻葛家村‘变形’背后的艺术力量”专题系列报道,图文、视频、访谈等多角度、全方位深度解析教授和村民如何发现美、创造美,以美为善、以美 化人,用艺术改变命运,破解“干部干、村民看”“热闹一阵子、回到老样子”等困局,为中国乡村振兴贡献可复制的样本。
今天,甬派、中国宁波网推出葛家村变形记第七篇《65岁了,不识字的村民一笔一划手描入党申请书》——
中国宁波网记者 时晓竹
艺术进村后,葛家村“意外”不断。
今年6月,葛家村党支部收到一份入党申请书,申请人是65岁的普通农村妇女叶仙绒。
“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生涩稚嫩的字迹,却透着震撼人心的力量。谁能想到,这是叶仙绒照着儿子帮忙准备的草稿,一笔一划“描”出来的。
这份申请书,叶仙绒花了三四天,抄了四五遍。“抄完一遍,我老公来检查,发现漏字了,再抄一遍,再检查发现有错字,又重抄”。
收到这份入党申请书,宁海县商务局办公室主任、葛家村“第一书记”王荣恩意外又惊喜。“太难得了,村民变了,有信念了。”
意外的不仅有村干部,叶仙绒自己有些难以置信。
时代原因,叶仙绒几乎没上过什么学,只能在家务农。她每天起早贪黑,泡在庄稼地里,很多时候,吃饭都是在田间地头。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
后来,村里建了一家磨具厂,叶仙绒去应聘,厂长告诉他,厂里都是体力活,女人吃不消的。在再三请求下,厂长才同意她来工作。一个瘦弱的女人在车间干着男人才能干的体力活,其中的苦,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经过夫妻俩多年打拼,叶仙绒终于把新房盖起来了,子女也成家立业。但是,叶仙绒的老年生活,似乎总少了点什么。
今年4月,得知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副教授丛志强来到葛家村,要带领村民一起通过艺术设计,改造村庄,叶仙绒工厂也不去了。
厂长电话打来,为什么不做了?她回答:工厂上班,以后还有时间,但是大学教授来教我们做东西,机会很难得。
叶仙绒不仅跟着师生们一起学,还把丛教授请到家里“考察”。
“这是我结婚时用的床,用了40年了,床上的画是孩子舅舅画的。”
“这是结婚时的陪嫁品,衣柜、米桶、针线盒,还有梳妆台……”
“这里还有我婆婆留下来的三寸金莲,过去的老灯,手电筒。”
……
丛志强看着这些老物件,突然提议:“你家可以建个美术馆,你看如何?”
这个提议,几乎吓到了叶仙绒。
“啊?那做不了,我家房子这么旧,这么小,也没有美术作品。”她吃惊道。
但是,丛志强给了她信心。说干就干,第二天两口子就找来帮手,开始清理房间,在师生们的帮助下,设计房间,挑选作品。
洗刷一新的老旧物件、儿孙的书法、女儿的美术作品……很快,新屋旁作为杂物间的老房子,建起了葛家村第一座美术馆。
这以后的事,叶仙绒做梦也想不到:馆名是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揭牌的是县委副书记。“开馆那天,“院里院外,人都站不下了”。
从4月开张到现在,仙绒美术馆已经来了上万人参观,不仅有县里的,市里的,还有北京、上海、贵州等全国各地的人。
娘家村子的人吃完晚饭,会溜达到这个美术馆看一看,外出打工的亲戚也打电话说从电视里看到她家的样子。
“太开心了。”叶仙绒一次次地感慨。
在她印象里,葛家村以前是个热闹的地方,她家靠近大马路,门外总是人来人往。后来,修了新路,这里慢慢冷清下来。如今,热闹的村庄总让她想起从前的日子。
“开美术馆不赚钱,再说赚钱有什么用啊。现在有这么多人来我家,我心里高兴,再多钱也买不来。”叶仙绒说。
葛家村变了,叶仙绒也变了。
还在娘家未出嫁时,叶仙绒就是共青团员,但嫁过来了后,葛家村这边没有团组织,年轻时一直想入党的这个梦,也随着生活和岁月慢慢尘封。
“看到丛老师给村里带来的巨大变化,目睹许多党员为改变山区面貌付出的努力,我又燃起年少时的夙愿,我决心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接受党对我的考验……” 而今,叶仙绒的这个梦又近了。即便它有点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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