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制作 王颖
“医生,我女儿竟然在考试的时候直接睡着了。”近日,13岁的杨真(化名)被妈妈带到了宁波市第一医院睡眠中心。妈妈郁闷,女儿虽然一直很爱睡觉,可最近太叛逆了,竟然在一场重要考试中直接睡着。
经过诊断,杨真不是叛逆,而是得了睡病——发作性睡病。
该中心的童茂清博士介绍:上一秒还在说话,下一秒就睡着这样听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会真切地发生在发作性睡病患者身上。
被老师罚站时,也会睡着
头悬梁、锥刺股,是古人刻苦求学的极致。类似的方法,13岁的杨真却经常使用。因为她实在是太困了,哪怕悬梁刺股也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困意。
她总是睡不够,哪怕一直是班级同学中最早一个上床睡觉的,白天总还是觉得很困。
“说困就困,说睡着就睡着。”杨真的母亲觉女儿就像武侠小说中被点了睡穴一样,前一秒还活蹦乱跳,后一秒钟就可以酣然入睡。
老师也投诉过很多次。杨真经常上课的时候就睡着了,老师提醒后,可能过会就再次睡着;甚至被罚站时,也会站着睡着。
杨真形容自己:“就跟用电池的玩具,跑着跑着,突然没电了一样。”
最近一次考试中,她直接趴在卷子上睡着了。
这让一向对女儿爱睡觉这事很包容的妈妈也火冒三丈。
5岁女童被误诊为精神分裂
5岁的小涵(化名)是童茂清接待的另一名小患者。
小涵从外地慕名来宁波就诊,在当地,她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需要长期服用药物。
小涵也很爱睡觉。
幼儿本来就需要比成人长的睡眠时间,可家长还是发现了小涵的异常:她可能刚还在小区里跑着步,就地躺倒睡着了;早上刚起床,吃着早饭,又睡着了;兴高采烈地和小伙伴玩海洋球,直接躺在游戏池里睡着了……
随着小涵语言功能的发育,家长发觉了更多的异常。
小涵经常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她经常觉得身边有鬼怪、坏人等。
当地医院认为其患精神分裂症,所以才会经常有幻觉,需要长期服用药物来治疗。
12分钟内就开始做梦了
杨真和小涵被建议做睡眠监测。检查的学名叫多导睡眠仪检查,这也是睡眠监测的金标准。
整晚的睡眠监测这样进行——前一天晚饭后,来到该中心单间的睡眠监测室,身上多个部位贴上了类似心电图检查时用的电极片。
第二天白天,又需要再接受5次小睡实验,每次实验间隔两小时。
结果证明,两个孩子都患上了发作性睡病。
一般情况下,正常人入睡后90至120分钟后进入快动眼睡眠期,在这个时期会做梦。可是,对发作性睡病的患者来说,这个时间要短得多。
比如,在整晚的睡眠监测中,医生才走了几步路到办公室,杨真就睡着了。比如,在白天的小睡实验中,杨真有3次在6分钟内入睡,在12分钟内开始做梦。而在小睡实验中,受监测者有两次及以上在8分钟内入睡,在15分钟内开始做梦,便可作为发作性睡病的一个诊断标准。
很多人好奇,怎么监测到已经入睡了,又怎么监测到在做梦了呢?
据介绍,当人闭上眼睛,进入放松、静息的状态时,脑电波一般都会出现“阿尔法节律”。当脑电波节律变慢,曲线变得越来越舒缓,表示已经睡着了。没一会儿,波形改变,快动眼睡眠期的相应的波形会出现在屏幕上。加上其他迹象,表明受监测者已经开始做梦了。
患者面临多重“困”境
发作性睡病是由什么导致的呢?
童茂清说,发作性睡病主要是脑垂体中一种调节睡眠的激素分泌不足所导致。病情严重的话,可能走路时都会突然睡着。不加治疗,将会严重影响患者的日常生活。
采访中,记者了解到,发作性睡病的患者,除了总是犯困,更面临着多重“困”境。
比如,不被理解。身边的人很难理解这种“说来就来的”困意。很多人认为,不就是犯困吗,难道不能克服下吗?实际上,这种困意,确实是没法靠意志力去克服的。
比如,对发作性睡病认识不足导致的误诊也比较常见。和小涵一样,不少患者在确诊为发作性睡病之前,被诊断为抑郁症或精神分裂,甚至错误服药多年。
比如,用药困境。中国大陆尚未正式批准任何药物用于治疗发作性睡病,医生用药选择非常有限。患者使用的药品往往也是超适应症用药,存在相当大的风险和经济压力。以其中一款药物为例,每片价格是150元,一天需要吃两片,没有纳入医保。不仅贵,而且很难买到。
宁波晚报记者王颖 通讯员陈静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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