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杭州一医美公司偷逃税被罚8800多万”登上微博热搜榜。处罚事由显示,2017年1月至2021年11月,该公司分支机构千和医疗美容诊所为客户提供医疗美容项目服务,利用个人银行账户收取服务款,并隐匿收入超47.55亿元,未计入财务账。在此期间,该公司通过账户中隐匿收入孳生的利息收入约为2879.68万元。该行政处罚引发广泛热议。很多人感到困惑,医美行业究竟有多赚钱?一家美容诊所,在不到5年的时间里,隐匿收入就高达47.55亿元,如果加上计入账务账的公开收入,会是一个怎样的规模?民众在唏嘘的同时,也难免感叹——医美真是个容易大发横财的“好生意”。
税收按实际收入核定,隐匿巨额收入,最直接的危害是偷税。事实上,杭州市税务局对该公司少缴的企业所得税约1.47亿元处百分之六十罚款,罚款金额合计约8827.27万元。说明这起案件正是作为偷税来处罚的。从已知的信息看,偷税之外的其他可能,尚未纳入调查。
但隐匿收入的危害不仅在于偷税,还在于掩盖乱收费等其他现象。总账都查不到,细查分账就更加无从谈起,在此背景下,哪怕针对个人随意巧设收费项目甚至加几倍收取费用等,都可做到“水过无痕”。在现实中,一个小小的美容手术,收取几万元的费用是常事,有人还因此背上沉重的债务。合同欺诈、网贷合谋、招工中介暗设陷阱等,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这些乱象都与钱有关,因此也都有可能与收入一起被“隐匿”掉了。
隐匿巨额收入意味着机构一旦遇到问题,可以通过花钱摆平。一些美容机构既不害怕罚款,又不担心赔钱,甚至公开宣称“只要不死人”就行。无视安全、胆大妄为,根源在于有巨额收入作为“靠山”。当一次处罚不及一次美容手术所获利润、一次赔付可短时间“捞回”时,罚了再犯、赔了再赚等花钱摆平做法,就会成为美容机构惯用的应对手段。美容机构财大气粗且资金来路隐秘,罚与赔所带来的成本,就显得微不足道。
数额巨大的隐匿收入还是很多医美不良行为的根源。比如有钱就可以请人发布“种草”贴,就能够养活一批线上“医托”;有钱也可打造“名医”形象、聘请“名医”走穴;有钱也便于转场和换人,一旦出事或口碑已坏,可迅速在其他地方改换名头卷土重来……医美暴利既是前期乱象的结果,又使后期收割利益和掩盖乱象有了底气和资本。
对于这起事件,既要看到偷税等直接危害,也要看到乱收费等潜在可能,不仅要按照偷税来依法处罚,更应该细查账目,看看是否存在更多隐秘乱象。在医美领域,赚钱是目的,有钱便于“使坏”,钱的事理顺了,法与理就容易理顺。从这个角度看,将医美利润控制在合理水平,堵塞医美机构财务管理漏洞等,应该成为规范医美市场优先采取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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