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日本防卫省发布2023年版《防卫白皮书》。这是日本政府年度发布、阐述日本对周边安全环境判断和日本中短期防卫政策的权威文件。2023年版《防卫白皮书》是日本政府2022年12月发布标志日本防卫政策重大转变三大战略文件（即《国家安全保障战略》《防卫计划大纲》和《中期防卫力整备计划》）后的首份此类文件，因而备受关注。
特点
新版日本《防卫白皮书》正文包括4章17节，共计510页。与往年版本有所不同的是，新版《防卫白皮书》在正文前设置了两个特集，分别是“10年以来的变化”和“日本国家防卫战略”，系统梳理了从2013年以来日本自卫队“小步快跑”连续突破“专守防卫”界限的系列举措。总的说来，新版《防卫白皮书》具有以下主要特点。
一是继续渲染“中国威胁论”。《防卫白皮书》认为，日本“正直面二战后最严峻最复杂的安保环境”，主要“威胁”来源于中国、俄罗斯和朝鲜。在大量列举周边邻国的军费支出、武器装备发展和军事活动情况的基础上，渲染日本可能受到军事威胁，强调日本调整防卫战略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防卫白皮书》认为，中国的对外立场和军事活动是“日本和国际社会的严重关切，并构成前所未有的最大战略挑战”。在总共510页的篇幅中，有31页提到中国。鉴于《防卫白皮书》的大多数篇幅都在用于描述防卫费分配、装备发展等客观性内容，只有在形势判断、战略构想等方面提及某个国家，31页的篇幅是很大的比重。
“中国威胁论”是日本年度《防卫白皮书》的老调重弹，但今年不少说法是新出现的。《防卫白皮书》认为，当前是二战后日本防卫政策的重大转折点，将2023年界定为所谓日本“根本性增强防卫力量”的“元年”。《防卫白皮书》不仅将中国界定为日本的“最大战略性挑战”，还将台湾问题与日本安全挂钩，炒作“台湾有事就是日本有事”，更是对二战后国际秩序的严重挑衅。
二是大力增加防卫投入。自1960年以来，日本防卫费长期占国内生产总值的1%以下，如2017年为0.93%。2020年，比值首次达到国内生产总值的1%。2021年，达到了1.24%，这是半个多世纪以来，日本防卫费首次超过国内生产总值的1%。2023年日本防卫费增至超过6.82万亿日元，这相当于2022年度原始预算（约5.4万亿日元）的1.26倍。
三是企图成为军事大国。众所周知，日本近代以来的对外侵略史罪恶昭彰，败于二战后受到和平宪法的限制。按照二战后盟军为日本制定的宪法架构，日本不允许拥有军队，也不具备集体防卫权。严格遵循和平宪法，甚至连现有的日本自卫队都缺乏存在的法理依据。当年，美军为加入朝鲜战争，放任日本成立自卫队。
二战后，得益于美国的大力扶持，日本经济迅速恢复，并在其后发展为经济、科技大国，在被中国赶超前，经济规模长期占据世界第二的位置。但是，日本的军事大国、政治大国梦想一直难以实现。为此，日本一直不遗余力。2007年1月，日本防卫厅晋升防卫省，使得日本的防卫费可以在政府预算中单独成案。在美国实施所谓“印太战略”后，为了美国的战略需要，大幅松绑日本的防卫力量发展。日本看到了实现其野心的机会，一方面大力附和、加入所谓“印太战略”，另一方面加大成为军事大国的步伐，新版《防卫白皮书》明确展示出其咄咄逼人的军事野心。
举措
在分析安全形势的基础上，日本新版《防卫白皮书》确立了防卫建设目标，并制定了实现防卫建设目标多项举措，归结起来，主要包括以下方面。
一是借重美国扶持。从法理上说，在1951年各国在美国签署《旧金山和约》，实现同盟国对日媾和之后，美日关系就转变为正常的国家间关系。但是，国际社会普遍认为，直到今天，美国在日本的驻军在本质上仍然是占领军。日本防卫力量的发展，至今整体上仍然受制于美国。美国实施所谓“印太战略”，成为日本发展防卫能力的重要机会。
为迎合拜登政府将中国界定为“最大的地缘政治挑战”，《防卫白皮书》将中国界定为“最大战略挑战”。与此同时，白皮书高度强调日美同盟的重要性。在拜登政府日益将“台湾牌”作为遏制中国的战略工具时，日本公然在台湾问题上粗暴干涉中国内政，向美国“表忠心、抱大腿”的心态暴露无遗。
二是全面发展防卫力量。日本新版《防卫白皮书》表示，日本自卫队在未来5年需要全面发展七个方面的能力：防区外防卫能力、联合防空反导能力、无人装备防卫能力、跨领域作战能力、指挥控制与情报能力、机动部署与保护国民能力、“持续性与强韧性”能力。
在智能无人技术日益深刻影响军事领域的背景下，《防卫白皮书》决定加大相关投入，未来5年将相关费用从上一个5年的0.1万亿日元增长到1万亿日元。
日本自卫队装备发展一直走“外购+自主”的路子，例如，战斗机既引进美制F-16、F-35，也自研F-1、F-2，预警机既引进美制E-2，也自研E-767。无人装备发展也是采用这种模式，在引进美制RQ-4“全球鹰”和MQ-9“死神”，解决快速部署问题的基础上，也在加快自主研制和列装的步骤。日本最大的无人机制造商ACSL公司正在研制具备航空摄影能力的“苍天”无人机。
为加强无人攻击能力，《防卫白皮书》计划在2025年前后部署数百架攻击无人机。机种包括以色列的“哈洛普”、美国的“弹簧刀”及土耳其TB-2等无人机，8架美制MQ-9“死神”攻击无人机也正在完成采购、部署，以及形成作战能力的过程。
三是大力强化进攻能力。对于二战战败国日本来说，不仅军力发展受到限制，发展进攻能力尤其敏感。但是，日本为了成为军事大国，在美国的默许和纵容下，在各种名目的掩盖下，不断突破限制。日本自卫队的进攻作战能力，就是以“对敌基地攻击能力”，以“防守反击”的名头为掩护的。
所谓“对敌基地攻击能力”和《防卫白皮书》中提到的所谓“防区外防卫能力”，实质上就是进攻能力。2022年，日本政府以“台海有事”为借口，称将发展和列装1000枚以上的导弹，并将其部署在接近我台海的西南诸岛到九州附近。此项投入在上一个5年为0.2万亿日元（约合14亿美元），下一个5年将猛增到5万亿日元（约合360亿美元）。
影响
2023年版《防卫白皮书》既是日本追随美国所谓“印太战略”的最新步骤，也是岸田政府制定全新的防卫战略后的首份此类文件，它对日本的防卫政策、防卫力量发展和国家走向，以及地区局势等，都将产生重要影响。
二战后，美国是对日本的主要占领国，也是日本和平宪法的主要促成国。但是，随着国际局势的改变，美国为了自身战略利益的需要，不断默许甚至纵容日本挑战和掏空和平宪法。当前，虽然日本和平宪法的主体框架仍在，但其具体内容，已经越来越空洞。
日本采取“小步快跑”和“切香肠”的方法逐渐掏空和平宪法，规避其制约。例如，日本政府采取各种变通和模糊手段，实际上已经突破1967年4月制定的“武器出口三原则”。 根据和平宪法及“专守防卫”原则，日本自卫队装备的导弹射程最多不能超过200公里。但是，现在日本采购和自研的导弹，射程都已经远远超过200公里。另外，日本正在研制高速滑翔弹和高超音速导弹，需要类似“星链”的太空网络的支持，日本的太空发展不仅违背和平利用太空的要求，而且赤裸裸地背弃了此前非军事运用的承诺。
日本新版《防卫白皮书》还将显著恶化地区局势。《防卫白皮书》所谓“反击能力”主要部署在西南诸岛，明显针对我台海方向，其12式反舰导弹等，主要部署在宫古岛、石垣岛等地，意在钳制宫古海峡，无疑具有对我出第一岛链行动的针对性遏制意图。
与此同时，《防卫白皮书》还在扩充弹药储备，加快修建重要地下司令部、增强军营抗打击性能等方面投入重金，这是加快作战准备的扎实步骤。中日是地区两个大国，日本自卫队的针对性军力建设和作战准备，必然对地区局势产生非常恶劣的影响。
中国始终奉行防御性国防政策，坚定不移走和平发展道路。我外交部发言人表示，日本《防卫白皮书》“肆意抹黑中方正常的国防发展建设和海空军事活动，刻意渲染所谓中国威胁，制造地区局势紧张”，我方坚决反对；“近年日方不断增加防卫预算，修改防卫政策，谋求突破性军力发展，已引发外界对其是否还坚持和平发展道路的强烈担忧。我们敦促日方切实尊重周边邻国的安全关切，深刻反省侵略历史，停止渲染周边安全威胁、为自身强军扩武寻找借口，以实际行动取信于亚洲邻国和国际社会”。
（作者单位：国防科技大学信息通信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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