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适夷资料图

　　他曾是“左联”成员，人民文学出版社副社长兼副总编辑，鲁迅在《为了忘却的记念》中，提及了一个人——写《白莽印象记》的林莽，根据文后注释，林莽即楼适夷，浙江余姚人。

　　昨天，是楼适夷120周年诞辰。这位余姚人可能不像“左联五烈士”中的柔石、殷夫这样知名，但他在残酷岁月中写下的忠诚与热血，也曾点亮现代文坛。

　　楼适夷与鲁迅、郁达夫、潘汉年、傅雷均为亲密伙伴，鲁迅多次在书信中亲切地称他为“适兄”。昨天中午，上海鲁迅纪念馆发布一篇推文，纪念这位余姚籍作家、翻译家兼编辑出版家。

1994年12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适夷散文选》。

　　他的名字曾闪耀现代文坛

　　楼适夷，原名楼锡椿，又名建南，笔名适夷。1905年1月3日出生在余姚县（今余姚市）东门外后街。其祖父开小酒坊，父亲常年在上海从事钱庄生意。小学毕业后，楼适夷即到上海投奔父亲。

　　当时，正值五四运动前后，少年楼适夷利用业余时间阅读大量进步报刊，结识了邵力子、瞿秋白等一批爱国青年，并开始尝试写作。1922年，他发表处女作小说《母亲的心》，次年结识郭沫若和成仿吾，在《创造日》上发表新诗，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

　　1926年，楼适夷成为共产党员，上级将他调到家乡工作。次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华东地区陷入严重的白色恐怖，楼适夷东渡日本，两年间为国内“左联”刊物写了多篇通讯和散文，其中《盐场》成为当时革命小说流派的代表作之一，受到鲁迅的极力推崇。

　　1931年4月，楼适夷回上海担任“左联”党团成员，担任书记的冯雪峰叫他参加《前哨·文学导报》的编辑工作，他也因此经常约鲁迅写稿，或请鲁迅来开会。“左联五烈士”牺牲后，楼适夷以林莽为笔名写了纪念殷夫的《白莽印象记》，鲁迅在《为了忘却的记念》中，提及并引用了这篇文章。

　　抗战爆发后，楼适夷随即投入抗日救亡运动。1944年12月，他来到浙东四明山抗日根据地，担任浙东行政公署文教处副处长，主持戏剧改革，编审小学教科书，主编日文版《解放周刊》，宣传抗战。后来，他在香港出版了反映浙东抗日游击队生活的散文特写集《四明山杂记》。

　　1949年后，楼适夷担任人民文学出版社副社长兼副总编辑等职，翻译了日本作家井上靖的历史小说《天平之甍》、苏联作家高尔基的《在人间》等，并曾为《傅雷家书》作序。1996年当选中国作家协会名誉副主席，1998年中国翻译协会授予楼适夷荣誉奖章。

　　2001年4月20日，楼适夷在北京逝世，享年97岁，被称为“世纪老人”。

1963年4月作家出版社出版的楼适夷译《天平之薨》。

　　与家乡情缘深厚

　　1949年后，楼适夷长居北京，他曾两次回过家乡，分别在1957年和1984年。

　　1980年，他还曾应浙江日报邀请，写过一篇纪实散文《夸我的故乡》。在文中他深情地写道：“想起生我育我，度过童年黄金时代的故乡，总不免有恋恋的情绪……我的故乡，是我一生的荣耀……记忆中的山山水水，人情物貌，永远那么清新明澈，时时萦回于异乡的魂梦。”

　　1984是他生前最后一次回到故乡。当时他参观了河姆渡遗址，在龙泉山上的梨洲文献馆，看了王阳明写给其父亲的手书、出土的越窑青瓷。

　　龙泉山是楼适夷旧游之地，他曾于1923年写过一首《龙山放歌》，其中一节为“啊，我的鲜红的血液/已如海潮一样狂奔/我的蓬勃的心儿/已如火山一样爆喷”，表达了年轻作者献身革命的激情。

　　他在姚江南岸当时的余姚瓷厂题词：“龙山霭霭，舜水泱泱，人文齐秀，美哉我乡……”

陆埠浙东鲁迅学院纪念馆上的相关展板。通讯员 宋臻/摄

　　四明山是楼适夷战斗过的地方，当年他坚持徒步登山，在纪念碑前默哀，祭扫烈士，还去了横坎头村，参观浙东区党委旧址、浙东鲁迅学院遗址，当场吟诗：“四十年前横坎头，故园今日又重游。当年战友音容在，豪气英风万古流。”

　　1984年的那次探访，使他感到余姚已成“现代化工商都市，陌不相识了。为之借唐人贺知章之句，窃易数字，以寄感慨：‘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故园相见不相识，自问我从何处来’”。

　　1994年《余姚市志》编纂完成。楼适夷年届九旬，为之欣喜，承诺作序。序言中说：“余姚浙东大邑……这也是自己度过黄金时代的最亲爱的土地，久背乡井老而不归。”

楼适夷为余姚图书馆题写的馆名。图源姚界

　　楼适夷的旧居，是余姚历史上第一个党支部所在地，曾开设为纪念馆。2010年，余姚市人民政府因城市扩建道路需要，将馆中文物移至余姚名人纪念馆和博物馆，在城中姚江岸边、念德桥畔，建造了“适夷亭”。举目江桥，流水汤汤，讲不尽游子对家乡的眷恋之情。

　　近年，余姚博物馆曾收到楼适夷侄子楼宝善捐赠的个人艺术品200余件，另有楼适夷书法作品一件、出版文学作品一件及家书一封。2021年11月，余姚多家单位联合编著的《斯人已去清风在——楼适夷书信选集》由人民日报出版社出版。2024年12月15日，余姚还举行了由中华楼氏联谊总会宁波分会、楼氏企业家俱乐部主办的楼适夷诞辰120周年座谈会。

　　记者 顾嘉懿

　　●参考文献：

　　《革命作家、翻译家——楼适夷》姚业鑫

　　《楼适夷的故乡情结》陈伟权

编辑： 陈晓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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