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日，海棠盛开。

　　又值年末，宁波街头却不见萧索。一幅令人恍惚的初冬美景正在上演：本该红透满树的枫叶间，竟有簇簇粉嫩的海棠绽开枝条；四明山上，还有零星的杜鹃正热烈绽放，本应沉寂的山谷被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春色”。

　　日前，市民朱女士在东部新城生态长廊散步时发现，这里银杏黄了、枫叶红了，但同时海棠也开花了。感到惊喜又困惑，朱女士拍了照片发到朋友圈，没想到炸出一堆网友留言：“明明是冬天，但又像是春天，到底是谁在错乱”“上周我在四明山还看到杜鹃花开了呢”……

　　整个12月的花事乱得有些让人理不清。针对这令人称奇的冬春交错现象，宁波植物园总园艺师万开元博士道出了背后玄机：“这是一场天气‘导演’与植物‘演员’合谋的迷局。”

　　万开元说，“天时”拨乱了植物的节拍，这是造成季节迷局的外部原因。今年盛夏宁波持续高温，“余温”延续至10月底。到了11月下旬，宁波刚好又经历了一波阶段性的低温。这些寒意如同精准的信号，“通知”部分植物的生理时钟暂停，令其花芽在低温中缓慢发育成形。然而11月底12月初，气温却又骤然回升，最高温度甚至触及24摄氏度——这无异于一封早到的“春天请柬”。暖意催促原本已形成、尚在休眠中的花苞苏醒，争抢着提前绽放。

　　作为“演员”的植物，也以它的本能敏感高度配合：诸如海棠、樱花、部分品种的杜鹃等植物，其花芽对环境温度变化的感应尤为敏锐，“误判”成为它们提前登场的生理基础。当然，不同品种的植物之间、同一棵树的不同枝条之间，它们的敏感度是不同的。

　　然而，看似烂漫的美景，实则隐藏着对自然的“透支”。万开元说，植物开花结果是一次巨大的能量消耗。寒冬本应是关键的休养生息期，储备营养以待春日大展芳菲。否则明年春天，部分被提前“掏空”的植物或将“罢工”：花朵稀疏、甚至完全缺席。

　　错把冬阳当春讯，这场季节迷局也成为一面折射气候变化的棱镜。错季绽放的海棠与杜鹃，已敲响一记悠长的生态警钟——未来我们或将面临更频繁的花期紊乱与生态挑战。如何在这悄然改变的节律中守护生机，这是花事迷局留给我们深沉的追问。

　　记者滕华 见习记者周星宇

编辑： 杨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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