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父母没有叫他停手,深夜的医院走廊里,只有绝望的抽泣。
马琴想去拉,但最终忍住了。她发微信说,生命无法重来,她只能希望这个男孩以后替女友好好照顾父母。
几天以后回到宁波,她依然觉得难过。但是,她常常会想到那个被大家都忽略的男孩,他好像一直在提醒着她,活着就是一件非常值得感恩的事,要多多珍惜和家人一起的时光。
孩子
1月2日上午,她还见到了遇难者李娜的父母,这个23岁的女孩再过2个多月就要做新娘了,但爸爸妈妈却永远看不到她披上婚纱的样子了。她看到娜娜的妈妈哭着扑倒在娜娜爸爸怀里,看到爸爸浑身发抖,连说活都是颤抖着;难过中马琴感到一丝庆幸,李娜还有一个姐妹,这对年迈的父母还有一个孩子可以依靠。
更让人同情的是另一名遇难者的妈妈。遇难的女孩是上海人,研究生。妈妈年近40才有了这个孩子,孩子的爸爸前两年刚去世,她如何承受这样的致命打击?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她能体会,但是,她只是看着,陪着,听着,什么也不说。
知道生死,和经历生死,是不一样的。她想起妈妈去世的时候那种痛彻心腑的感觉。死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旁人说再多都无济无事,喊再多也没用,只能自己承受、忍耐。
这位失去孩子的单亲妈妈不停地拧着一张餐巾纸,喃喃自语:“阿拉囡很乖很听话的,她平时每天晚上都回来的。那天晚上没回来,我想着第二天一定得好好说说她,没想到,没想到……”
她转过头来,满脸泪水,咬着自己的拳头,要把什么东西堵住。
马琴把手放在她胳膊上,像拍孩子一样拍着她。
她的喉咙里像是突然拔掉塞子一样,大声哭出来:“我没有女儿了呀———”
马琴抱住她:“我也没有妈妈了,我们是一样的。”两个人都开始哭,这位母亲愿意说话了,开始细细地讲女儿的生平。
马琴陪了她一天,临走的时候留了电话,然后说,阿姨,如果你不介意,我做你的干女儿吧。
那位妈妈没回答,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马琴也理解,亲生女儿无可替代,特别是这个时候。
马琴心情复杂地离开,医院外面阳光明媚,车水马龙,地铁里是一群和遇难者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挑染着头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笑容灿烂。她当时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就是那会儿,她有了要个孩子的强烈愿望。以前和丈夫公婆说起孩子的时候,总觉得那是很遥远的事,但现在她突然发现,对自己来说,这个孩子将是世上唯一和自己血缘相亲的人。她从小是个弃婴,养母早早过世,没来得及看到她穿上婚纱,她找了多年亲生父母,但即便有央视的帮助,也一直没能如愿。人生那么无常,唯有孩子,可以延续生命和希望。
而且,那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一切从头来过,多好啊。
世事难料,所以,一个孩子好像还不够,最好是两个。
思想的天平开始更多地倾向于回四川,回到先生身边,生一个娃,做一个好妈妈。因为,她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渴望亲情和天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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