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宇澄接受采访。记者 胡龙召 摄
□记者 顾嘉懿
如果说两年前《繁花》刚出版的时候,金宇澄来宁波宣传新作,大家还会问金宇澄是谁的话,那么如今作为新晋茅盾文学奖得主的他再次来甬,受欢迎程度已不可同日而语。这部在他年近60岁时写就、30万字的沪语小说,几乎在两年间横扫了当今中国文坛的所有重要奖项。盛名之下,这个外貌清奇、被读者戏称“长相似雷震子”的上海爷叔看不出有任何成就感,昨天下午做客宁波市图书馆“天一讲堂”时,“虚无”、“荒凉”这样的字眼依旧不时地从他嘴里蹦出。
文学界的“潜伏者”
在担任《上海文学》小说编辑的30年里,金宇澄之于文学圈一直是“潜水”的状态,“光看不说话”。《繁花》一朝盛开,有偶然,也有必然。2011年5月,金宇澄以“独上阁楼”为名,在一个叫“弄堂网”的上海特色明显的论坛上练笔,“写了两三天,很多人上来打招呼,说你写得不错,开始问我是谁”。
写《繁花》初稿的大半年,是金宇澄“人生最幸福的时光”,越写感觉越好。“《繁花》的整个框架是一个大的文学故事,大量的小故事是零件,把它装配上去”。这些小故事有的是从他做知青时认识的朋友那儿听来的,有的是在饭局上别人讲的。
但正式出版时,金宇澄还是在文本上动了脑筋,“中国现在每年要出版3000部长篇小说,别人怎么一眼就看出你来,这是非常重要的”。上海话的母语思维、简化标点、短句,是后来《繁花》为人称道的文本特征。“长句是西方的,《唐诗》里都是短句,没有标点,我们叫圈点。为什么要把我们中国最好的文字用西式的标点去破坏它原有的味道?”
留白语境为王家卫看中
《繁花》出版后,先有消息说是要改成话剧,后又说被王家卫看中要改成电影。“现在话剧有一些波折,重新准备还要一年时间”,至于王家卫,“你们知道,他也是一个很‘慢’的导演”。金宇澄昨天对这些消息进行了证实。
金宇澄还向天一讲堂的听众详细讲了书中一个半夜三更洗衣服的女人的故事,这个故事也被王家卫认为是最好的故事。“有一种很悲伤的成分在里边,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可以复杂到四五本的小说,但是也可以几千字。里面有大量的想,不说话,就可以有一个空间,让读者去思考”。
这留白也是中国文学从《诗经》开始到笔记小说的一个传统,用非常简洁的方式讲一件事,“当然这个东西如果要拍片子的话,我觉得也比较适合王家卫导演,可能有一些也蛮符合他的”。
没有续写长篇计划
最近,金宇澄把自己初版于2006年的散文集《洗牌年代》增删重版。这本书被称为“《繁花》的素材笔记”,里面细细密密编织了上海的前尘旧影:从估衣店到皮鞋作坊,从俄国侨民到补碗匠人……有人看了书才知道,原来《繁花》已经是从《洗牌年代》里洗出来的一副新牌。
眼下,金宇澄还没有写下一部长篇小说的打算。他最近完成的一篇4万多字的非虚构作品《火鸟:时光对照录》,已刊登在《收获》杂志上。在这篇作品中,金宇澄用他父亲的通信、审讯笔录、书摘等材料,讲述了其父亲作为中共地下工作者在抗战时期的一段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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