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疫情，均胜集团加快了口罩生产线的智能化改造。(陈锦源殷聪摄)
疫情是挑战也是机遇。
疫情之下，宁波经济正经历着一场意义深远的变革。其背后，是广大企业坚守实体经济、以智能制造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执着；是民营企业放眼全球、加快构建跨国产业链的胆魄；是航运物流业打通“最后一公里”，为宁波制造保驾护航的互动；是金融服务业瞄准发展痛点，提升企业抗风险能力的创新。
疫情没有让宁波停下发展的步伐，相反，在疫情考验下，宁波经济转型发展的路径愈发清晰，广大企业创新发展的心情愈发迫切。今天起，宁波日报报网端推出“穿越疫情的转型路”系列报道，透过疫情探究宁波经济转型升级之路。
“影响不大”“订单同比有增长”“产品链条正在拓展”……
“人员没到岗产能难恢复”“再招不到人就要停产了”……
作为全国先进的制造业基地之一，这些年，宁波从“制造”向“智造”迈进的步履从未停止。一批提前布局、抢得“智造”先机的企业，穿越疫情的阴霾出奇制胜。而更多的中小企业在疫情倒逼下，开始寻求“绝地反击”。
在宁波，这场产业之变正加速上演，“宁波智造”的“春天之约”悄然开启。
疫情阴霾下的“杀手锏”
“一个星期以来，公司有50多个集装箱发往海外。”最近，宁波旭升汽车技术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林国峰心情不错。因为如期交货，旭升“史无前例”地收到了包括“特斯拉”在内的五六家全球著名汽车厂商的“表扬信”。
这一切多亏了该企业去年底投运的数字化车间。为了布局新能源汽车市场，旭升近几年相继投入了1.5亿元，对车间实施数字化改造提升。“它就像个‘杀手锏’，让我们在同行中脱颖而出。”林国峰说，在企业迅速恢复的产能里，数字化车间的贡献率占一半。今年2月，多数车企产值大幅下滑，旭升却不降反升，产值同比预计增长50%。接下去，旭升将继续加大对智能化改造的投资力度。
尝到甜头的还有宁波华朔模具机械有限公司。“这段时间，我们一半的海外订单是靠4个数字化车间里的160台机器人完成的。”华朔副总经理张正来介绍，4年来企业投入近5亿元建设数字化工厂。过去，一条汽车变速箱箱体生产线需要20多个工人，现在只需要七八个，生产效率平均提高了30%。
2月份以来，华朔的国际订单量激增。如无意外，华朔今年的产值有望突破10亿元大关，较上年增长约40%。除了订单数量上的“逆势飘红”，数字化工厂建设也让华朔告别了以往的“招工难”。
借力智能化改造提升，双鹿电池同样实现了“逆袭”。得益于“黑灯车间”的建立，眼下双鹿日产40万节电池，却只需要一名工人，其产量约占双鹿电池总产量的十分之一。“智能制造，正成为企业抵御风险的利器。”中银(宁波)电池有限公司党委副书记、工会主席毕燕静感慨。
疫情之下，一批先行先试智能化改造的企业，正成为“宁波智造”的中坚力量。数据显示，截至目前，我市已有7993家规上工业企业实施自动化、智能化改造项目8815个，其中5770个已竣工。已竣工的项目生产效率平均提高63.7%，企业运营成本平均降低21.7%。
痛定思痛的智能制造“刚需”
一边是三成员工未到岗，一边是接二连三的客户催单电话。因为疫情影响员工缺乏，宁波东浩铸业有限公司总经理杨文浩心急之下痛下决心：“为企业补齐自动化的最后一块短板！”
作为一家汽车零部件生产企业，在大部分工序已实现自动化的基础上，部分产品存在的毛刺仍只能借助人工处理，这让东浩铸业的发展“如鲠在喉”。以往，企业还可以通过加班加点、临时借人等方式，将春节期间缺人的影响降至最低，但这场疫情却让杨文浩始料未及。“决不能因为人的问题，再次影响企业发展。”当地政府部门第一时间帮杨文浩联系了智能化工程服务公司，力争在最短时间内补上短板。
业内人士表示，疫情之下，谁能抢先一步恢复生产，谁就有希望抢下更多的订单；谁能抢先一步转换思路，谁就有希望在后续的发展中获得更多机遇。在部分企业因为缺人举步维艰时，不少本土企业已经迎难而上，向自动化、智能化改造寻求“解药”。
“80人中有30人未到岗！”宁波德阳电子有限公司总经理姚德阳根据企业实际，与智能制造工程服务公司联手，用两个月时间完成了音响箱体装配的自动化、智能化改造。如果效果良好，企业还将启动扬声器装配等工序的改造，“把2月份丢失的产能抢回来。”
有着智能化改造“刚需”的还有宁波天阁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我们计划用两个月时间，完
成1500平方米数字化生产车间的改造。”采访总经理董海波时，他正忙着和员工一起调试相关设备。
当前，随着国内劳动力成本的上升，人口红利的拐点已经到来，廉价、低素质劳动力带来的粗放发展方式，将成为企业成长中的最大“短板”。“后疫情时代，招工难将成为一种常态，并且长期存在。”宁波市智能制造技术研究院副院长朱海标说，最近一个月以来，向智研院提出自动化、智能化诊断和改造服务等需求的中小企业络绎不绝，短短两周内，已有近百家中小企业向该院提出此类需求。
“包装环节需要改造”“检验、喷涂环节需要再提升”……朱海标分析，在企业提出的智造“刚需”中，单一、耗时长且需要大量员工的环节成为大多数。接下来，智研院将组成专家团，为企业“把脉开方”。
“双轮”驱动的“2.0”版本
“智能制造不再是大企业的专利，面对员工不足、产能低下等发展瓶颈，量大面广的中小企业必须痛定思痛，加快转型升级。”市经信局相关负责人认为，此次疫情中，提前加快智能化改造的企业“逆势突围”，而不少中小企业却“痛苦不堪”，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宁波加快推动企业自动化、智能化改造由来已久。2017年，我市启动了规上工业企业技术改造三年行动计划。通过“点、线、面”全方位、多层次实施智能制造推进工程，不少企业的生产效率显著提升，创新能力明显增强。
后疫情时代，宁波如何打造智能制造“2.0”版本，向更高质量的“宁波智造”跨越？这位负责人告诉记者，眼下我市正加快制定关于制造业智能升级的相关政策，侧重点之一就是中小企业。
而另一类侧重对象则是已经实现一定程度智能化的规上企业。我市将借助工业互联网、5G等新技术，加快数据间的互联互通，实现产业链的重构，增强企业产业链的抗风险能力。
“此前宁波的自动化、智能化改造主要集中在规上企业。激发中小企业自动化、智能化改造的积极性，是宁波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关键。”宁波新经济产业发展研究院执行院长江锡军告诉记者，疫情危机给正处于去产能、去库存关键时期的中国制造业带来的直接影响是：大量低效率、高负担的中小企业可能被直接淘汰出局。而幸存下来的企业，亦需要反思如何加快提升工厂的自动化、智能化水平，提高类似风险的应对能力。
“政府部门应在鼓励中小企业加快自动化、智能化改造的同时，全力解决中小企业智能制造的后顾之忧。”在江锡军看来，首先是自动化、智能化改造的适配性问题。目前，工业机器人等装备应用仍集中在汽车制造、3C数码、金属加工等标准化和自动化程度较高的生产领域。如何为量大面广的中小企业提供更多非标准、柔性的智能装备及服务，是宁波智能制造加速升级的重中之重。
其次是自动化、智能化改造的成本问题。相对于人员工资可以按月支付，自动化、智能化改造的设备采购费用往往是一次性的。这笔不小的前置成本，让众多原本资金颇为紧张的中小企业望而却步。除了这笔固定投入之外，自动化、智能化改造还涉及后续使用维护等若干隐性成本。对此，宁波需要尽快制定出台有关扶持激励政策。
“智能制造的人才培育和环境营造也不可忽视。”相关专家认为，近年来，宁波已陆续引进宁波工业互联网研究院、宁波市智能制造技术研究院、哈工大宁波智能装备研究院等一批与智能制造相关的大院大所。以此为基点，加快创新人才、技术等引进和培育，厚植宁波智能制造发展土壤，也是当下亟待解决的关键之一。
“困”则思变
一场疫情勾勒出宁波企业的群像图。面对危机，有的选择“高歌猛进”，有的选择“止步哀号”，有的选择“迎难而上”。
旭升副总经理林国峰没想到，去年底刚通过验收的数字化车间竟然让企业产能快速恢复，并迅速成为“行业领跑者”。随着国际订单量“一路飘红”，旭升选择“高歌猛进”，在新厂的布局中，将再度增加智能化改造投入，为企业抗危机能力再添一道“铜墙铁壁”。
德阳电子总经理姚德阳没想到，80个员工到岗率还不到一半。“我们要把这个月失去的产能‘抢’回来。”这是采访中记者听到的最“声入人心”的一句话。面对“阵痛”，德阳电子选择了“迎难而上”，并立起“flag”——“在数字化建设的步履中，让每个生产环节都不掉队。”
“困”则思变，变则通达。
迎着危机“一路向前”的“旭升”们让人振奋。他们通过“智造”赋能，运用科技力量，推进生产、防疫两手抓，在同行业中率先复苏，并迅速崛起。但是，他们并未止步，开始摩拳擦掌，争做数字化建设“优等生”，或加大车间机械手改造，或增加技改投入再建几个数字工厂……
深陷缺人困境却“逆流而上”的“德阳”们同样让人振奋。他们想方设法，寻求破困药方：或从包装环节改造入手，继而扩容至检验、喷涂环节；或自我加压，在大部分工序都已实现自动化的基础上补齐最后的发展短板；或在加快自我改造的同时，想方设法为同行们提供智能化服务……
显然，后者在让人振奋之余还多了几分感动。而企业脱口而出的一个“抢”字，更让人感受到，“信心比黄金更重要”。
的确，向着那光的方向前行，总没错。
记者冯瑄殷聪 通讯员储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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