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是一名刚上初一的学生,近日,他被妈妈带到了杭师大附属医院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联合门诊,面对着心理咨询师,高高大大的他习惯性地蜷缩着身子,把脸埋在卫衣帽子里,戴着口罩,只露出了眼睛来。
心理咨询师问:小陶,发生什么事了,能和我聊聊吗?
小陶嘴里只是嘟哝着:太烦了。
心理咨询师又问:太烦了?能说说吗,哪些人还是事让你感觉烦?
此时的小陶沉默了,他瞥了眼前的咨询师一眼,露出一副“你也好烦”的表情,不再说话了。
一旁的小陶妈妈只好出来解围,“帮助”孩子回答:他说老师管他很烦,做作业很烦,在家也不和我还有他爸爸交流,一说话就烦得不得了。
不想去学校
恳求父母:能不能再生一个
心理咨询师说:那孩子烦起来是个什么表现啊?
本来还在尽量控制情绪的妈妈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了,眼眶马上红了:这一个学期作业都不做,每天早上起床不知道要催多少遍,我和爸爸一起帮他穿好衣服,催着他吃好早饭,爸爸再送他去学校。他现在和我们说得最多的就是自己不想去学校,让我们再生一个,可不可以放弃他算了。老师,你说这该这么办啊?
妈妈说完,两行眼泪流了下来,看到自我放弃的孩子,身为父母的无助和心痛难以言表。
咨询师宽慰了妈妈几句,把妈妈请出诊室,开始一对一的和小陶聊心事。妈妈的离开,似乎减降了小陶的抵触情绪,在接连几次的谈话中,他说起了自己的苦衷。
从小和奶奶一起生活,老人家事无巨细地照顾和啰嗦,大到换季时决定穿哪一件毛衣,小到10分钟一次的喝水,其他的如吃饭、玩耍、洗漱、睡觉的标准都要在奶奶的“关爱”之下完成。
因小陶的智商很高,爸爸希望小陶将来考上名牌大学,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展开了系统全面的培养计划,每天学习到很晚,周末被补习班和兴趣班填满,小陶说“学海无涯苦作舟”的境界,他其实在幼儿园的时候就懂得了。
因小陶从小被奶奶娇惯,妈妈在管教方面感到力不从心,所以常常会用威胁吓唬的方式让儿子乖乖听话。这个方法在小时候很受用,比如“再不好好写作业就告诉你的班主任”,这样的小惩罚就能让其乖乖就范,但随着小陶的长大,妈妈需要不断增加吓唬的砝码。最近,当他不想上学时,妈妈就常说要把他送到外省的一家军事化训练的学校去好好接受改造。小陶害怕离开家,怨恨妈妈,觉得妈妈一点都不爱他。
几次工作下来,咨询师不仅细细倾听了小陶过往的经历和感受,还发现到他当下日常社会功能受损的迹象:
我听到老师的批评很烦很难受,虽然老师是对全班同学说的,不是针对我。
我听到家人吃饭时咀嚼食物的声音很恶心,我朝他们大叫,不想和他们吃饭。
我害怕有人进我的房间,晚上一定要上锁,开灯睡觉,睡得很不安稳。
我有时候希望父母出意外死掉,但每次想到这些又很内疚自责,我为什么这么没良心。
我现在一上课就心烦得坐不住,一看到作业就不想碰,尽管我知道学习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以前有很多朋友,现在朋友因为我成绩下降歧视我,远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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