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中国最重要的开放城市之一，近年来，浙江省宁波市（简称甬）正在吸引越来越多的外籍人士来此工作生活。在全中国积极推进共同富裕的过程中，宁波奋力争上，加快建设现代化滨海大都市，从城市到乡村，从企业到学校，各个角落日新月异的变化吸引着在甬外国人的目光，改变着这些外国居民的生活点滴。
“我认为宁波是个完美的城市，不仅适合工作，也适合生活。”德国专家哈特穆特·纳格尔一句话，道出了许多在甬老外的心声。
2月10日，家长和孩子们在浙江省宁波市镇海区郑氏十七房景区一起制作“虎头”。(胡学军 摄)
艺术创意助力乡村振兴
“我们目前正在写一本由我们在中国观察到的乡村振兴案例组成的书，包括宁海的葛家村和贵州省的定汪村。我们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能从这些案例中得到参考。”最近，在浙江大学宁波理工学院任教的波兰籍学者玛格达莱娜·金布特博士与其丈夫阿尔图尔·雷加博士在积极走访乡村地区，记录他们在宁波和中国各地观察到的案例。
作为中国乡村振兴的敏锐观察者，在中国的近6年时间里，夫妇俩多次走进宁波乡村调研艺术振兴乡村经验并写成论文，还前往黔西南调研宁海艺术振兴乡村的异地落地情况。
走访宁波多个村庄后，他们发现，中国人的美好生活不仅仅在繁华的市中心，乡村也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干净的街道、规整的农田、热闹的集市、崭新的村民议事厅等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要建设这样美丽的村庄，肯定需要大量的投入。”这对夫妇起初这样想。然而，2020年的一次旅行改变了他们的认识。
2020年9月的一天，他们去了宁海县葛家村。它静静地依偎在山脚下，那里的建筑新旧交融，道路呈“之”字形。在进村的路上，每走一步都能看到风情各异的景象———老猪槽里盛开的鲜花、鹅卵石上的绘画、以及挂在旧藤条上的竹风铃。这些用当地材料制成的特色装饰品令整个村庄越发迷人。
最让这对夫妇惊讶的是村民们在利用当地条件时的“绿色做法”。在探索背后源头时，他们听到了三个词：“驻村艺术家”“丛志强”和“利用当地现有资源”。
2018年初，中央农村工作会议发出了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总动员令。宁波市宁海县在新农村建设方面加倍努力，投入了大量资金，但随之而来的一个现象是，村民缺乏积极性，导致资金利用率较低。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宁海县在2019年春天推出了一个名为“驻村艺术家”的项目，邀请国内外艺术家为村民提供设计指导。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副教授丛志强来到宁海县，把目光投向了葛家村，看到到处躺着的石头和大量生长的毛竹，丛教授和他的学生设计了一个由石头和竹子组成的长凳，并请几位村民按照设计方案将他们的想法变成现实。
这个做法受到了当地人的欢迎。在艺术家团队的指导下，村民们在葛家村建起了40多个共享空间，创作了300多件艺术品，包括一个艺术馆和一个手工作坊，且大部分材料都是在当地获得的，只花费了60多万元人民币。
了解到葛家村的成功，玛格达莱娜和阿尔图尔对中国的乡村振兴有了全新的认识。阿尔图尔表示，葛家村的“创意”太独特了。“他们把抽象的艺术变成了可接近和容易理解的事物。对于一个社区而言，我们发现，艺术会让人们学会借鉴、更加团结。”
“他们鼓励村民利用当地资源，从而在经济上改造村庄，进一步提升人们的生活水平。葛家村并不具备有利的自然资源，但这也意味着能将探索经验更好地推广到中国其他农村地区。”玛格达莱娜说，他们相信对贵州等偏远省份，这种模式同样可以推广，因为这样的实践不需要很大规模的投资，却能真正改变居民的生活态度———人们因为艺术的加入而用更积极的心态保护环境，协力参与社区村庄建设。
“毕竟，乡村振兴的目标是让人们过上更好的生活，而美好生活的涵义不仅是物质生活的富裕，还有精神生活的富裕。我们认为宁波正在全速接近这个目标。”两位学者坚定地说。
创新之地吸引优质人才
尽管已经82岁高龄，来自德国的磁技术专家哈特穆特·纳格尔仍然每天坐地铁上下班，保持着和其他同事一样的工作时长。
纳格尔和宁波的缘分始于2001年的一个关于稀土磁性材料的会议，那时他遇到了很多来自宁波的采购商，宁波给他留下了好印象。2006年，他将德国的公司搬到了宁波，成立了宁波钉子博士磁性技术公司，致力于开发先进的磁性材料。
“宁波的磁性材料总产量占全中国的50%，这在全世界很少见，我觉得宁波是最好的磁铁材料和相关设备生产地。”“钉子博士”纳格尔认为，宁波与其他核心城市距离很近，交通十分便利。凭借雄厚的制造业优势，宁波拥有完善的工业生态系统，磁性材料和相关技术得到广泛应用，这为他的工作创造了充足的机会。
实现共同富裕，非常重要的一点是为全体人民提高受教育程度、增强自我发展能力创造更加普惠公平的条件，同时要靠制度搭建公平公正的干事创业平台，使每个人都有通过不懈奋斗实现人生出彩的机会。“宁波是工程师们创业、发展的理想之地。”纳格尔不止一次听中国同事们提起，这里的政策环境鼓励人们创业，提倡勤劳致富、创新致富，这使他对公司的长远发展抱有十足的信心。“宁波为企业提供良好的营商环境和政策优惠，企业经营能够获得便利和扶持。与此同时，你还能在这里找到很多志同道合的工程师朋友，以及很多客户和合作伙伴。”
“我的工作很有趣，并且很有价值，这就是我来到宁波的原因。”在宁波杭州湾新区的吉利汽车研究院，来自法国的资深工程师弗洛朗·卡普从事新概念汽车的研发工作。“在吉利工作很有发展潜力，我很高兴在这工作，成为汽车安全发展的一部分。研发新概念汽车不仅能为吉利，甚至也可以为中国汽车的未来发展做出贡献。”
卡普也亲眼见证了宁波在推进社会高质量发展过程中所作的努力。在杭州湾新区工作的这段时间，他发现周边不少现代化的配套设施拔地而起。“我们附近建了一个很大的医院，外观造型很漂亮，里面的设备也很高科技、很先进。我很高兴看到这样优质的公共服务圈正在建立起来，教育、医疗等方面是外国人才特别看重的。”
希腊姑娘埃莱妮在宁波创业，先后开设了一家贸易公司和一间希腊民间舞蹈教室。图为2021年6月9日，埃莱妮在第二届中国—中东欧国家博览会上挑选样酒。（江汉 摄）
城市治理向高水平发展
“我一直对在中国工作很有兴趣，并且此前做过一些和中国相关的研究。到宁波求职对我来说是一个机遇。我来到宁波后，看到这座城市的发展，我说是的，这是我想留下来的地方。”宁波诺丁汉大学商学院院长马丁·洛基特教授已经在宁波工作和生活了四年。
洛基特教授很珍视在宁波获得不同工作体验的机会。“这里的气候很好。宁波诺丁汉大学是一所很出色的学校，我可以兼顾研究和教学。教职工们都非常友善，学生们很优秀，学校也非常国际化。”
便捷的交通圈也让他感到愉快。空余时间，他常去宁波周边的乡镇，从市中心出发只需要二三十分钟，在乡村里能够尽情地享受自然生态之美。此外，在宁波生活让他有“获得感”，他的中文水平也有了提高。他对中国、对中国人的了解也愈发深厚。
“高是高大的高，伟是伟大的伟，义是正义的义。”宁波大学的研究生高伟义自豪地介绍自己的中文名字。这个来自保加利亚的小伙子原名斯托扬·瓦连京诺夫·盖戈夫斯基，已经学习了七年多中文。早在2014年，高伟义就开始在保加利亚国立索非亚大学学习中国研究专业。两年前，他来到宁波大学攻读硕士学位。现在，他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
“大学时我犹豫该选什么专业，我爸爸说中国经济发展不错，要不你去学中文吧。自那时起我就爱上了中文，也爱上了中国文化。”高伟义笑着说。
作为一名保加利亚人，高伟义很高兴看到近年来中国和保加利亚的合作越来越密切。“我认为在‘一带一路’倡议下，宁波在与中东欧国家深入合作方面，走在了整个中国的前列。在保加利亚首都索非亚有一个中国文化中心，是由中国文化部和宁波市共建共享的机构。”
“我觉得宁波向大多数人展示了中国更好的一面。一些城市治理做法已经着眼于社会发展的更高水平，例如可持续理念的应用，精细的垃圾分类等，这能帮助城市环境更美好，也有利于提升全社会的文明素质。”
现在，高伟义不仅普通话流利，还学会了不少宁波话，“用宁波话形容这里的生活，那就是很好，交关赞（交关在宁波话中指程度大、非常———参考消息报注）！”他笑着竖起大拇指。 文/特约撰稿 董娜
刊于《参考消息》2022年2月24日第9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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