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到长春，2000多公里，飞机2个半小时，但摄影师王海波却选择了坐绿皮火车送女儿去上大学。41小时42分钟的车程，大概算是今年宁波新生“最漫长”的上学路。

王海波拍下了这一路的点点滴滴，每次按下快门时都带着新奇与兴奋。回来后一张张翻看，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我们问他，坐绿皮火车是不是为了把告别拉长，他摸着后脑勺笑：“哪儿呀。”他就是想起了自己当年离家的经历。姑娘长那么大，还没坐过绿皮火车，就当上大学前多增加点人生经历吧。

行李很多，本想先快递过去，又怕大家都快递，太多了找不到。女儿说少带一点，做父母的恨不得把家都搬去，几番权衡取舍，收拾了5个行李箱。朋友腾空了汽车送他们到车站，递上专门买的周黑鸭。

一家三口选择了上中下铺一排，女儿主动挑了上铺：“爸爸最胖，睡下铺吧。”

王海波看了一眼自己的啤酒肚，想起距离上一次坐绿皮火车也快20年了。那会儿爬个上铺身轻如燕。时间过得真快啊。

泡面，是绿皮车的“标配”。能吃上平时妈妈不让碰的“垃圾食品”，女儿很兴奋：“还是出来好。”

妈妈瞪她一眼：“以后你爱吃啥吃啥，我管不着了。”

王海波接着妻子的话：“那泡面还是要少吃。”

王海波感慨地说，以前他还常常坐硬座，车厢里一股泡面味儿，热腾腾油腻腻。那时年轻，看什么都是风景。

慢悠悠地走，边吃边聊，过去的感觉又回来了。

一家人无话不说，但，话也不多。

这40多小时还是比王海波想象的艰苦，逼仄的空间施展不开腿脚。绿皮车每个站都停，晚上半睡半醒，耳边好像总有一声长鸣。

晚上睡不好，他白天也躺着。女儿显然适应得比他好，精神满满地，一张接一张拍照。

王海波也想给女儿拍，但孩子总是躲着他的镜头，拍一张正脸很难。

朋友们说孩子大了都这样，但王海波还是有几分不甘心。一个抓拍，一个只肯拍背影，一路斗智斗勇下来，长春就到了。

这个他们都没有来过的城市，是女儿自己选的。很多宁波女孩都不愿意出省读大学，但女儿说只要走得远，选择的机会就多一些。

孩子的路，让孩子自己走吧。

进校门前，他们一起逛了逛这座陌生的城市，去了伪皇宫、长春电影制片厂等景点，并带孩子去买了加长加厚的羽绒服。妻子说买好才放心。

领校服、领宿舍钥匙，女儿很顺利地完成了报到程序。

一番紧张忙碌，告别就在眼前了。

宿舍不让家长进，家长们都在外面看着。

王海波等着，告别时女儿会是什么表情，抓紧拍个照。

但女儿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迅速跑进去了。

回来夫妇俩坐飞机，王海波在飞机上翻看长春拍的照片，发现唯一一张女儿主动要求拍的是在长春电影制片厂，说是要留一个剪影。

岁月的列车不会为谁停下，上车时王海波想，40多小时好长，但一晃，就到了下车的时候。

养孩子也一样，含辛茹苦这么多年，放手，就是一瞬间的事。　

而目送她一步步向前，是一辈子的事。

记者樊卓婧 /文

通讯员王海波 /摄

编辑： 陈奉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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