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制作:史米可 孙宇卓
中国宁波网记者 张芯蕊 文 史米可 孙宇卓 摄
“宁波,你是一条船,一条乘风破浪的船。”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宁波的舟船文化流淌着无尽的传奇与智慧,如珠链“串联”起千年的历史。
滨海之城,大运河畔,碧波荡漾,船儿轻舞飞扬。
千百年来,船是这座城市生活的“主角”,穿梭于繁华市井、静谧乡间,也驶向更广阔的海洋。
“一部舟船史,半部宁波史。”古老的造船技艺、独特的航运文化以及那些流传千古的航海故事……船,给宁波留下了丰富的文化遗产,构成了宁波独特的城市记忆。
泛波于历史长河,循着舟船文化的脉络回溯,透过“一叶扁舟”,看宁波海洋文化的壮丽篇章,再现中华海洋文明的恢弘气象。
匠心独运,遥遥领先的制造业工艺
6月7日,历经45天时间,5200余公里航程,“创新5”轮载着一颗小巧的宁波“心脏”,成功完成重庆—宁波舟山港江海直达航线首航测试任务,开创了万吨级江海直达船舶从沿海直航长江上游的历史先河。
“创新5”轮(右一) 王嘉彬 摄
一颗“心脏”,宁波制造。
由宁波企业自主研制的双电控、双燃料动力系统,代表着遥遥领先的“新质生产力”,在宁波的舟船史上,再次落下了新的锚点。
然而,站在历史的“上帝视角”,这座城与船之间,是一种必然的关联。
七、八千年前的古宁波湾,山海相接之处,交织纵横的河流向东延伸至大海,生活在近海浅滩的先民,避免不了要学会与水“打交道”。
“出海捕鱼、渡水上岸,无论是出于劳作还是生活的需要,船的出现,都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自然而然的选择。”宁波市文化遗产管理研究院院长林国聪研究员说。
“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背靠山地,就地取材。从井头山遗址中发掘出的木桨照见了人类文明史上真正意义的最初的船——独木舟的存在,宁波约8000年的造船历史由此开篇。
然而,一片浅滩承载不下渴望与梦想,海的那边更是充满未知与向往。
“在‘求生存、谋发展’过程中,当独木舟无法满足人们更大范围的活动需求、驾驭不了更加复杂的水域环境时,宁波的造船业也在因时因地、不断地革新、发展。”林国聪讲道。
刳木为舟。
两指弹出万般音,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探索与实践中,仿佛自带某种“天赋”的宁波先民,匠心独运。
2000年前,灿烂的“越文化”在宁绍地域孕育了兴盛的造船业。《越绝书》中有云,地处东南滨海的越人“以船为车,以楫为马”,顺风张帆,乘风远航;逆风划桨,与风做对抗。
“往若飘风,去则难从”正是描述了战国时代,越人驾驭风帆的形象;
唐代盛世,透过一艘“出厂”于明州(宁波)港造船场的龙舟,足以“遇见”千年前慧心巧思的造船工匠。
从有较大浮力与较好防腐性的红松选材,到展现出榫接、钉合工艺的卯孔、铜钉,再到对航行阻力、航速、排水量等经过精心设计与计算后的船体结构……造船技术集大成于一艘小小龙舟,更显其工艺的不凡;
而时间流转至宋代的海运码头,“潜伏”在宁波海船船壳外侧的一根舭龙骨,犹如镶嵌在这艘大船上的“定海神针”。这项比国外大约要早七百年的技术发明,即便在现代海洋船舶的制造中,依旧被普遍应用;
……
从古至今,生活在沿海地区的宁波“匠师”,千百年来“淘沙”着经久的航海经验,应用于无数航行的船只之上。
当人们需要走得更远、驾驭更大的风浪、承载更多的货物,有着复杂结构和强大动力的船,也会应运而生。
越发复杂的造船技术。
“建造一艘船十分不易,它所应用的工艺必然‘浓缩’了每个时代最先进的制造业生产技术。”林国聪说,“从石器到青铜、再到铁器,生产工具步步精进,生产需求日益复杂,宁波的造船技术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着变革与飞跃,也代表着古代宁波制造的智慧结晶与历史贡献。”
商贸往来,“船”承不息的港城盛景
要讲船,就不能只讲船,还要讲船所带来的人流汇聚、商贸往来。
6月4日,在宁波海洋中心城市建设推进会上,在进一步推进海洋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战略部署中,船与港、与城市、与商贸的紧密联系再次凸显:
万吨巨轮昼夜不息的停靠,创造了宁波舟山港年货物吞吐量连续15年位居世界第一的成就;
无数集装箱在港口与内陆之间穿梭,稳居世界前三的年集装箱吞吐量,织就了一张覆盖全球的贸易网;
……
不同功能船型也不同。
宁波,这座港城的“烟火气”,离不开一艘艘从世界各地奔涌而来汇聚于此,又由此扬帆起航驶向五湖四海的船舶。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但不是简单的重复”。穿越时空,以上种种繁华盛景,在宁波城的前世今生,总能寻得踪迹。
句章港,因船而生。
春秋风云,吴越争霸,正是甬江流域社会经济发展时期。在造船业进一步发展的背景下,设置于句章的造船场,促成了古港的形成与崛起。从重要军事基地到通向海洋的重要门户,船是“推动者”。
明州城,因船而兴。
舟楫往来,帆影点点;商船如织,货物如山。唐宋时代明州城,三江枢纽连着四方海域,江海联运沟通串联着内陆与海洋,商贸的繁荣也自港口而始,绵延至整座城市,船是“见证者”。
南宋的内港运输船。
“这是一条南宋的内港运输小船,2003年在和义路发现,如今已经修复完好。”顺着林国聪手指的方向,一艘木质小船静静“停泊”在国家水下文化遗产保护宁波基地的沉船修复室展厅内。说是小船,但船高过人,船身亦宽阔,在人们面前,仍是个庞然大物。
“宁波是一个面向海洋的国际性港口,它的经济腹地通过浙东运河与长江中下游、乃至更广泛的地区联系起来,因此内港运输船不仅用途广泛、更有着重要的作用。”林国聪说,当外海的商贸大船到达了宁波湾后,货物的转运与人员的上下,都需要这样的小船。
时光易改,但从海运转运至内陆、从内陆转运至海外,来来往往间,互通有无的模式,千百年来从未改变。
港城宁波,因船而盛。
历经宋、元、明、清千年的发展,宁波港与城早已融为一体。
即便现如今,宁波人的生活范围与浩浩荡荡的宁波舟山港区鲜有交集,但随处可见的集装箱、川流不息的货运车辆,正是这座港城繁荣不息的生动注脚。
商贸的繁荣与船运的发达相辅相成。港、城相依,是船在“维系”着。
羽人竞渡的纹样刻在容器上。
文明对话,以“船”相连的蓝色纽带
在对海域缺乏探索与了解的时候,海洋被认为是壁垒,是隔绝。但因有了船舶的承载,“古代借助于海洋洋流、季风,海上交通反而比陆运更为方便、快捷的存在”。
就在短短的一个星期前,宁波舟山港再添“一带一路”新航线。这一次,来自宁波及周边城市的“中国制造”将通过“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更快地抵达太平洋的另一端。
“世界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从徐福东渡日本的传说,到万斛神舟出使高丽的记载……千百年来,船行驶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条条从宁波向世界延伸的航线。
文明对话的桥梁,就此搭建。
“郑和下西洋的故事家喻户晓,更是比欧洲航海家地理大发现早上半个多世纪的全球重要航海事件。有史料明确记载,位于宁波象山东南26海里洋面上的渔山岛,正是其中途航经的一处海上站点。”林国聪说。
巧合的是,大约400年后,清代道光年间,一艘远洋木质商船或是因为某种“意外”,永远地停在了途经象山渔山海域的航线之上。这艘因发现于渔山岛小白礁畔海底而得名“小白礁Ⅰ号”沉船,就此成为了往来千帆经过的明证。
中国港口博物馆。
千年海上丝绸之路,宁波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节点。
而今,以“一带一路”为引,以舟船为媒介,宁波更是不断开拓新的航线,助力中国与世界的交流更加紧密:
截止目前,宁波舟山港航线总数达302条,其中“一带一路”航线已开通130条,占该港海上航线总数的四成以上;
今年第一季度,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发布了“全球港口连通性指数”,根据每周班轮停靠频率、接卸的最大船舶尺寸等多项指标,衡量港口发展。在来自全球1300多个港口中,宁波位居全球第二;
……
“站”在北纬30°线的最东端,与生俱来的开放性基因,宁波,本就是一艘联通世界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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