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海岸行| 福建平潭：一次“向过去，向未来”的溯源-新闻中心-中国宁波网

视频制作：周子豪

　　中国宁波网记者李贵军崔小明张芯蕊

　　你曾想过吗？

　　从非洲东岸的马达加斯加，到遥远的智利复活节岛；从中国的东南沿海、美国夏威夷群岛，再到新西兰群岛……这些看似相隔很远的、“散落”在广袤海洋中的众多族群的语言，却属一个语系——南岛语系。

　　你又曾想过吗？

　　这些“南岛语系”分布的群岛，现在生活着包含1200余种语言的4亿多人口，其祖先或从中国东南沿海地区出发，开始了遍布印度洋、太平洋的“大航海”。

　　2024年6月19日，第十六届海峡论坛·南岛语族文化学术论坛在福建平潭闭幕。作为目前被广泛认为是南岛语族“起锚之地”的平潭，以壳丘头文化为代表的史前遗址群已成为我国南岛语族研究的前沿阵地。

采访小组在平潭国际南岛语族考古研究基地。高雪摄

　　借此南岛语族文化交流的热潮，宁波日报报业集团“蓝色脉动——中华海洋文明探源”全媒体采访活动也“紧随其后”，赶到平潭，为多年前的一个“问号”，寻找一个“句号”。

　　2020年，浙江井头山遗址考古成果正式发布，让不少专注于“南岛语族起源与扩散”研究的专家学者有了新的线索与“抓手”。

　　“这里生活的先民应是目前中国沿海发现的最早的渔民之一，创造的是中国东南沿海最早期的海洋文化，并可能是西太平洋地区南岛语族文化的重要来源。”4年前，在井头山遗址考古发掘成果专家论证会上，福建平潭国际南岛语族研究院院长范雪春研究员曾如是说。

　　4年过去，或许在新的考古发掘中，会有新的线索。带着问题，记者走进了平潭国际南岛语族考古研究基地，做了一次“回访”。

　　与大多数博物馆不同，这里更像是一座古朴的村庄。带着些许咸味的海风阵阵“咆哮”，“力气”一点都不小。也正因如此，不耐“折腾”的屋顶，就被当地的居民盖上了石头“帽”——俗称“石头厝”。

石头厝。图源平潭融媒体

　　走进基地“深处”的一间石头厝，范雪春正在忙碌着。几句简单地寒暄后，记者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南岛语族的祖先，是否与宁波的井头山遗址、河姆渡文化有关？”。

　　“在中国台湾距今约6000年前的大坌坑文化，普遍被学界视为是目前广泛居住于太平洋的南岛语族的最早祖先文化。”

　　“进一步深入研究，台湾的大坌坑文化又与福建沿海的新石器时代考古学文化之间存在密切关联。”

　　“有趣的是，平潭壳丘头遗址出土的一件夹砂陶釜，其“花瓣”形口，与河姆渡遗址出土的陶釜造型相近。所以，过去认为平潭壳丘头文化与浙江的河姆渡文化可能存在某种关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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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单刀直入的问题，范雪春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试图用例证，来一步步拆解。

　　“以此为方向，我们一直在做深一步探究。尤其是基于目前国际学术界比较认可的观点之一——南岛语族的祖先起源于‘中国长江流域’，基本将南岛语族的溯源工作，对准中国东南沿海。”范雪春说。

平潭国际南岛语族考古研究基地。高雪摄

　　然而，在考古研究中，一个证据并不能作为绝对性定论。

　　“意外的是，随着越来越多的考古发现，似乎七千前的河姆渡文化对福建地区史前文化影响并不大。”范雪春说，“虽然，对于宁波地区的先民来说，当人口迅速增长时，向外发展‘优选’的迁徙路线，应该是沿着海岸南下到福建地区。但因为同时期福建沿海地区的部落也很‘强势’，所以他们可能无法进入，这就是福建沿海地区考古发现与河姆渡文化相似性很少的原因。”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随着考古发掘的进一步深入，浙闽两地文化反而是“异大于同”。

　　然而，当一个假设被推翻的时候，就会有另外一个假设。

　　“正如五六千年前，辽宁的红山文化跟安徽的凌家滩文化有着很强的相似性一样，文化之间的共性，不可能是凭空产生的。”范雪春说，或许我们可以更“大胆”地猜测，在更早的历史时期，甚至上万年前，早于井头山的先民便与福建地区原南岛语族人群就有过交流。

　　实际上，在探访平潭国际南岛语族考古研究基地的过程中，便会看到很多，本不属于壳丘头文化的“外来”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