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泳的风俗在欧洲已经持续了50多年
马德里的裸体主义者骑着自行车游行
裸体还被视为行为艺术
中国宁波网讯 今年夏天,浑身冒着鸡皮疙瘩的乔治·恩格尔布雷希特一丝不挂地走过草地,跳入柏林近郊一个冰冷的湖中。一旁的轻便折叠躺椅和乒乓球台根本没人动过,排球场上也积起了一层落叶。只有几位退休的老人、一位失业的牙科医生和几个小孩子光顾恩格尔布雷希特所在的这个裸体俱乐部。现年99岁的恩格尔布雷希特几十年来一直都是在这里打发闲暇时光的。
“我们是一个濒临灭绝的‘种族’。”这位肤色红润的前化学工程师说。
这个裸体俱乐部一度曾拥有2000名左右的会员。那时,俱乐部的成员们在警戒塔上四处巡视,以免有人不怀好意地窥视。而今,俱乐部的成员已经缩减至850名,也没什么人来偷看了——传统的裸体俱乐部正在逐步衰落。
德国
裸体主义思潮的故乡
德国是裸体主义思潮的故乡。FKK是德文Freikorperkultur的简称,译为“在露天做裸体运动,进行裸体日光浴”。国内出版的德语课本里羞答答地翻译为“天体文化”。
裸体文化在德国的形成,从历史上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纪末叶。当时的德国民富国强,达到小康后的中上层市民开始追求一种新的生活模式,人们越来越关注自己的营养、服装、住房、健康和身体保养,这就是有名的“新生活运动”。
1893年,海因里希·普都尔出版了《裸体人,未来的欢呼》一书,提出只有正视人类的躯体才具有真实的道德观,呼吁大家重返大自然,充分享受那新鲜的空气和温暖的阳光。1905年,第一份裸体文化期刊——《美丽》在柏林问世,从此裸体文化在柏林、汉堡、汉诺威等大城市流行起来。人们纷纷加入裸体俱乐部,在山间原野、湖边河畔赤裸着身体,尽情地迎着阳光奔跑、打球和做体操;泳装也越做越省布料。1919年,“Freikorperkultur”成为这一运动的专用词,普都尔也被追随者推崇为“裸体文化之父”。
不过,1933年希特勒上台后,裸体文化即被严格禁止。二战后,美国的比基尼泳装曾试图登上欧洲大陆,遭到教会的强烈抵制。直到上世纪60年代中期,随着经济的好转,大家都希望彻底从战争的阴影中走出,享受生命、提高生活质量,再加上美国避孕药研制成功的推波助澜,在欧洲,尤其在青年学生中开始了性解放运动。
战后迷茫的一代通过奇装异服、离家出走、群居和赤裸奔跑来探寻生命的意义。女青年们为了消灭性别歧视,争取平等地位,于70年代末推出了轰轰烈烈的“上裸潮”运动。
女大学生们赤裸着上身,坦然地出现在公共场所和大学课堂上。教授们回忆起这段难忘的往事时说:“‘目’浴在一片‘波涛汹涌’的海洋中当然很愉快哟,可惜结果是很多人几门功课要补考。大脑缺血,注意力能集中吗?幸好不多久女同学们就改变了斗争方式,否则如今教授也当不上了。”
尽管教会反对,80年代起FKK在德国还是成为一种被人们接受的生活方式,城市乡村都在林中湖畔划出专门场所,让FKK爱好者随心所欲、一展“天体”。
官员呼吁
裸体主义者重回中央公园
然而到了今天,德国裸体主义组织的成员却在不断流失,留下来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目前,德国裸体俱乐部的会员仅有5万名,还不到上世纪70年代早期时的一半,而且其中的大多数都已年过半百,颇有青黄不接、后继无人的烦恼。
德国慕尼黑中央公园以夏季裸体日光浴爱好者众多而闻名于世。但是,从2002年夏天起,来公园裸体日光浴的人越来越少,德国巴伐利亚的政府官员表示,“人们举止越来越规矩”,来公园裸体日光浴的人不多了。他们担心这将损害中央公园的国际形象,同时导致公园游客锐减。为了挽回形象和损失,他们呼吁当地的日光浴爱好者重新回到中央公园去。特别是慕尼黑中央公园的英格兰花园,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夏日里每天都能聚集大约14000裸体日光浴爱好者,可现在,裸体日光浴爱好者人数降到不足以前的百分之一。该公园主任汤马斯·科斯特表示:“近来我们公园失去了很多裸体主义者,曾经使这里名噪一时的裸体美貌年轻男女不见了,这真成问题。”
相比之下在美国,裸体主义者的人数却在逐渐上升。美国裸体娱乐协会声称拥有5万名会员,它在上世纪90年代的发展尤为迅猛,当时互联网成了裸体主义者们相互结识、分享爱好的好帮手,还推出了穿不穿衣服悉听尊便的度假胜地和游览服务。随着温泉疗养和上网冲浪等新兴活动的开发,如今的大多数裸体主义俱乐部与昔日功能简单的俱乐部相比可谓天壤之别。
“对于许多人而言,加入俱乐部更多的是为了欢度周末。”美国裸体娱乐协会的主席埃里克·舒特夫说。
裸体主义在德国的衰落和在美国的兴起凸显了欧洲人和美国人不同的民风民俗。时至今日,在美国,公开场合下赤身裸体依然十分罕见,因此裸体娱乐就成了休闲市场中快速发展的一个领域。
而在欧洲,裸体现象早已十分寻常,那些想摆脱衣着束缚的人们并不需要用加入裸体俱乐部作为托词。在海滩上,不穿上衣的女性随处可见。今年7月,1700名赤身裸体的英国人在纽卡斯尔的一座桥上摆出各种姿势,让一位美国摄影师为他们拍照;维也纳的列奥波多博物馆最近举办了名为《赤裸的真理》的性爱艺术展,任何一丝不挂的参观者都可以免费入场……
“我无须加入某个俱乐部就能享受阳光晒到身上的感觉,”凯萨琳·格芬说。38岁的格芬是柏林人,她喜欢在周末陪着丈夫和儿子前往柏林四周的湖泊畅游,当然是不穿衣服了。在海滨的沙滩上,身着泳衣和赤身裸体的人们高高兴兴地坐在一起。
“每个人都欣然接受别人的行为方式,”格芬的丈夫吉多说,“如果有人只戴了一顶皮帽子而什么也没穿,别人也不会多看一眼。”
裸体文化
冲击裸体俱乐部
今年12月份,恩格尔布雷希特就要满100周岁了,当他年轻的时候,裸体可是件危险的事。当时的男士戴着礼帽、女士要穿紧身胸衣,在公开场合裸体绝对是被禁止的。1926年的一天,什么都没穿的他正在波罗的海的沙滩上和姐姐及朋友打球,这时一对男女向他们走来。
“我当时想他们是来逮捕我们的,”恩格尔布雷希特回忆说。可是那个女的却脱去了泳衣。“我们是一类人,”她说,“想不想加入我们的俱乐部?”
恩格尔布雷希特说,那以后裸体运动一发不可收,裸体俱乐部和相关杂志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柏林的一个公共游泳池还允许人们裸体游泳;绘画、摄影和电影业纷纷赞美人体之美。历史学家表示,这种对完美人体的崇拜为纳粹种族政策的顺利施行铺平了道路。
纳粹政权起初对裸体俱乐部持禁止态度。希特勒上台仅一个月后,戈林就颁布法令,称“裸体文化是德国文化和道德面临的重大危险之一”,并誓言一定要铲除这种行为。恩格尔布雷希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从事的工作是把煤炭转变为德国坦克用的柴油,他对这一禁令充耳不闻。他和朋友们轮流守卫着他们的海滩。最终,纳粹政府决定取消裸体禁令,并组织了裸体主义者联合会,还邀请裸体俱乐部加入,前提是它们不接纳犹太人。
恩格尔布雷希特在一个裸体俱乐部遇见了第一任妻子,他们一起度过了最初的几个夏天;后来,他又在俱乐部里碰到第二任妻子。如今,他的妻子已经无力继续夫唱妇随了,他们的子女也没有继承这种爱好。
“他们都太忙了。”恩格尔布雷希特说。
裸体主义者组织与德国其他业余爱好组织面临同样的压力:年轻人不喜欢俱乐部的清规戒律和条条框框。一是越来越多的青少年更乐意在家与电脑为伴;其次青少年追求品牌服装,光溜溜的大家都一样,那还叫酷吗?再有因不适应发育期身体的变化,羞于暴露自己。
其实不单是德国的裸体俱乐部面临招收不到会员的窘境,其他的机构也都同样有找不到年轻人愿意加入的问题。从休闲俱乐部、教会到政党都在这个欧洲人口最多的国家面临同样的问题。
但是最打击德国裸体俱乐部的还是现在无孔不入的裸体文化。德国销售量最大的小报每天都会在头版刊出全裸的女性,电视上全裸的女人也很常见。柏林年度的“爱的大游行”触目所及都是脱光上衣的美丽舞者。
“这里的文化包容万物,”德国裸体主义协会的主席克特·费什表示,“人们不需要为了达到目的而加入俱乐部。”
(据《世界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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