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万达
一份2008年6月既由陕西省府谷县委组织部发的红头文件,近日在当地被复印后广为散发。文件内容为,“经县委常委会研究,提议聘高乃则、王乃荣、王万东、刘过门等四同志为县政府县长助理(不脱产);聘张继平、王世春、刘旭锋等三同志为县政府县长经济顾问。”引得当地坊间关注和非议的是,这七名被聘任为县长助理和县长经济顾问的人,均是当地民营企业家,其中六名为“煤老板”(2009年2月3日新华社)。
据说中国的商人心底里大抵都是自卑的,即使一掷千金,傲视群雄,但总害怕自己的财产哪一天被人没收或夺走。祖上商人地位太低落的心理后遗症,没有想到如今还要传给后世子孙。当然,以中国人的世故圆融,总会想出一些权宜之策,如古时商人的捐官,现今的红顶商人也是出奇地走俏。
其实以中国官员“万金油”一样玩转各种岗位的能耐,就可得出只要具备一定的文化水平,给予一定机会,在官场摸爬打滚几年,照样能够正襟危坐将文件念得震天响,所以煤老板从政,本不该惊诧,甚至愤怒的。何况,府谷县自有其难处,当地经济发展势头正盛,由于企业偷税漏税严重,税收却不见相应增长,政绩怎能彰显。给一顶没有实权的县长助理的帽子,就让这些富豪煤老板乖乖纳税,实在是一宗只赚不赔的买卖。
当然,就算是如府谷县所说没有实权,不过是助理或经济顾问而已,但是这样的头衔也并非平常人可得。以六人的身家,就可知县长助理算得上是富人俱乐部的别称而已。在查找税收无法如数收缴的原因之后,缺乏政治激励就成扭转局面的救命稻草。当地政府不愧为管理经济的能手,知道凡是没有好处就没有动力,企业家税金能否足额交纳,还是与政治待遇是否能够解决存在直接关联。看起来,企业家的做法更像一种要挟,或一笔交易,而逃税漏税的罪责却没有人追究。
然而以商人的精明,还有官商之间诸多说不清的联系,以及对整个官场生态的观察来论,这些不参与实际政治运作,却拿着薪水的助理或顾问,依然无法让我们放心。政府为了税金可以不顾声誉和体面,将民众的信托当成一种商品,与不依法纳税的煤老板进行交换联络感情,但民众的失望与鄙视就在这官商一家亲的中逐渐增长。而煤炭老板是否利用这一政治资源谋取自己的利益,甚至与不法官员沆瀣一气,逃脱惩罚,谁都不敢打包票。
我们是不是应该将私营企业家参与政治生活中来视为洪水猛兽呢?否,对于私营企业主我们需要以公正心对待,但是对于官商勾结我们不得不保持高度警惕。
若真要选一些人出谋划策,起模范带头作用,也不需要全选些煤老板。资源性城市总是油尽灯枯的一天,只靠挖煤发展经济难以长久,而将政府的威信当成商品进行交易,更不是责任政府所为。以府谷县当下的执政思维和技巧,让人除了哑然失笑外,只有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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