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司振龙
震惊全国的“6·28瓮安事件”发生大半年后仍有余波，被撤销瓮安县的一切党政职务的原县委书记王勤悄悄地“复出”，调任黔南州财政局副局长一职，近日这事被网民发现后网络论坛上一时议论纷纷（3月25日中广网）。十分不好意思，这事笔者听起来一点都不觉得“稀奇”，相关类型事件的报道简直太多了。
比如，就在这报道的前一天，刚有媒体披露说：据山西临汾知情人士透露，因“黑砖窑”事件被撤职的临汾市洪洞县原副县长王振俊，早已复出并担任该县县长助理一职。而他“复出”的时间相较于亦因“黑砖窑”事件“落马”的段春霞更早（注：段女士的“复出”时间为08年3月份），且目前仍在“协助”政府分管该县工业、环保等重要领域（《南方都市报》3月24日）。再比如，即便咱“最牛县委书记”志国先生一臭百里的“卷土重来”你不知道，但总该听说过“刑犯领工资”的奇闻吧？随手拈两例——“安徽潜山综合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原常务副主任刑犯曹晓明不仅公职、党籍保留，而且半年来狱中照领工资”，此为《新华每日电讯》08年11月10日的报道。一个月后，《浙江工人日报》次月19日报道说：“浙江瑞安原副市长蒋良荣受贿获缓刑后仍在编领6年工资”……无须再多列举了，凡此种种，一箩筐铁的事实早已告知我们：“官员问责”也就是出搞着玩的戏，搞来搞去不必太在意。
然，以“史”为鉴，现今“被撤销瓮安县的一切党政职务的原县委书记王勤”悄悄地“复出”为“黔南州财政局副局长王勤”，这难道不“正常”得很吗？有何值得“一时议论纷纷”之处呢？请记住，再“潜水”个三五月甚或只是六七天，近日刚被问责的 “天价烟” 咱久耕局长或许就将“冒”出来，并且很可能还手挽着“算个屁”嘉祥局长的手，届时可千万别再大惊小怪了！
犹记，对于“官员问责”，笔者曾在一拙文中评之为“讨价还价的市场模式”（《新民评论》08年11月26日），后来貌似被一李姓专家全文“借用”了（《瞭望》新闻周刊09年3月9日）。曰“政府好比卖方，公众好比买方。一旦官员出事激起民愤，为维护政府自身的公信力，政府一方会试探性问责官员，并希望公众能积极认账，公众接受则交易成功，如果不接受，再加大问责力度，直至公众认可。”现今看来，事还就是那么个事，理也还就是这个理。而称之为“讨价还价的市场模式”也好，称之为“缺乏刚性易被舆论‘绑架’”也罢，抑或是主张“破除‘利益共同体’”、“突破操作性瓶颈”——予以量化、科学化、程序化、法制化，一句话说完：必须在制度安排层面予以正本清源，使“问责制”成为一种实质性的可执行制度，所以长期以来的“当务之急”无非是先要使之成为名副其实的“制”。这点小皮毛常识，其实谁都明白，做起来，不可不谓易如反掌，但比较荒诞的是，却一直被“悬”了起来，一直莫名其妙地被“搁置”了，至今依然。
于是乎，见怪不怪，成就了本国特色的“政坛问责生态图”： “落马”是官员“复出“的前奏，有的同志甚至好意思玩起了一“落”一“复”、再一“落”再一“复”的撩人“帽子戏法”。若值多事之秋，“落”的多必然也就“复”的多，但只知“问责制”之“名”不知其“实”的公众却看不下去了，冲上去要问责“问责”，拉出了将问责进行到底的架势。但殊不知，注定了又是一个乃至多个毫无“结果”的轮回，因为怎么样才算“结果”是无人可以给出“标准答案”的。就此，笔者也曾做过简单的探讨，转向从公众一方剖析“正义的民意审判是否都合法”（《信息时报》08年11月28日），殊途同归，指向的仍为“问责走向必须制度化”，结果却很是出力不讨好，挨了不少可爱网友斥为“官员走狗”的臭骂。想来，倒也着实没趣。
可以断言，王勤不是第一个“落马”官员，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被质疑的“复出”官员。那么，接下去，极度疲人的“官员问责”该何去何从呢？请原谅，在问责有“制”之前，笔者只能不消极也不积极地说：它是出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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