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观与读书
□ 范 昉(机关退休干部)
我市正在开展“我们的价值观”讨论,促使我思考价值观的建立与读书这件事的关系。
阅读中国革命史,有人注意到我党早期几位领导人面对生死的几种表现。李大钊在待死的日子里,写下《狱中自述》数千言,娓娓道来,从容不迫,无半点张皇。陈独秀被国民党捕获,依当时情形,凶多吉少,在由上海解往南京的车上,他居然鼾声大作。我特别心仪的瞿秋白,被捕后从容就义,临刑放歌,仰天而眠,结束得极富美感。并且,从1935年4月24日到6月18日的56天中,他以非凡的勇气和深刻的思索,写下1.8万字的《多余的话》,以曲笔表达了他的价值追求。不真正了解中国革命的复杂,以及缺乏文学修养的人,是根本无从体会文中深意的。
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流氓无产者出身的顾顺章,被捕后很快把自己变成了国民党特务。
两相比较,前者是五四知识分子,他们首先是读书人,对中西文化、各种社会思潮,都有很深的比较和研究,他们作出的选择,不可能是简单的和没有历史感的。而瞿秋白还数度到苏俄考察红色政权,写下《赤都心史》和《俄乡纪程》。这两本书我都看过,感受至深。他们确立的理想和目标,有着很深的根基,故能在关键时刻置生死于度外。而后者参加革命,至多是被潮流裹入,虽有一时认同,并无根基可言,且挟带着个人目的,因此极易变节。
再说上世纪80年代,以历史学家黎澍为代表的知识分子,在那个多有禁忌的年代里,耸立起超越时代的思想海拔。当今,仍有一批具有“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读书人,怀抱对现实政治的关怀,不放弃在社会转型时代所应承担的责任。我由此感悟,一个人价值观的建立,不能限于简单认同,必须经过自己深刻的阅读和思考,才能真正确立起来。
在阅读和思考中凝结提炼起来的价值观,更具科学性。出于对现实的关怀和思考,经过阅读、思考和比较、鉴别,才能从文化价值观和人本高度认知社会制度的变迁,这样的认知比较接近真理。
在阅读和思考中凝结提炼起来的价值观,更具公共性。有人说,当民众的价值期望与相关利益集体出现矛盾时,知识分子应该选择站在弱势群体一边。这是因为经过阅读和思考,就能实现自我超越,把公众利益内化为自身的价值取向。
在阅读和思考中凝结提炼起来的价值观,更具坚定性。较之简单认同、被动灌输,发自内心的东西才有力量,不会轻言放弃,更不会轻易改变。如果他还是一名领导干部,就能实现权“为民所赋”与“为民所谋”相一致,防止出现“权力的异化”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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