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的惊喜
刘善娜刚工作时,特别佩服一些经验丰富的老教师,人家都不用出现,远远地身影一闪,闹轰轰的教室顿时鸦雀无声。她无比羡慕:“怎么就这么镇得住呢?”
学生说,那老师眼里有“杀气”。她就对着镜子尝试,怎么样的目光,才算有杀气?
后来日记里记录了这么一件事,那时候还当班主任,班里上科学公开课,她担心课堂纪律,跟着孩子们去实验室听课。
“水能溶解哪些东西?”问题一出,孩子们交头接耳,吵吵闹闹,她如坐针毡。下课后,有个女孩问她:“我们表现好吗?”看着孩子期待的眼神,她不好意思说不好,只能反问:“你说呢?”
“我们觉得很好啊!”孩子的笑容绽放。
刘善娜和科学老师探讨,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不镇住他们?”
科学老师说,干吗要镇住他们?孩子天生有好奇心,想交流,想偷偷动手做实验,一声不吭是不可能的。如果孩子不说话,说明思维没跟上。安安静静的课堂,是外行人热闹。因为课堂最重要的是参与,不是纪律。颇有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
她有意在两个班做了个实验,一个班强调预习和课堂纪律,另一个班则顺其自然。同样上课,前一个班效率很高,学生举手回答,尽乎完美;后一个班想什么说什么,回答常常无边无际,但无边无际里却有无限童真。比如学习垂直和平行的时候,有个学生造了个句:“眼泪一滴滴垂直地掉下来。”让她的心一动。
学习乘法分配律的时候,有学生站起来说:“我知道了,做乘法就像做辣子鸡一样。”全班笑开了花。在刘善娜的鼓励下,那孩子支支吾吾总算表达清楚了意思:我妈说做辣子鸡,可以先把鸡和韭菜炒好,然后炒豆芽,也可以先鸡和豆芽炒,最后放韭菜,反正结果是一样的,都是同一道菜。
原来每个匪夷所思的答案背后,都有一个我们想不到的“创意”。
很难说到底哪一种课堂更好,教育往往是件难以两全的事,但刘善娜越来越体会到科学老师当时说的“外行人看热闹”。“不走近孩子的内心,永远只能做一个外行。借助惩罚会产生一些效果,但往往治标不治本。”她在日记中写道,“我只是帮助他们成长的人,我没有那么重要,那么权威,也没有那么正确,我再不要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去苛责。”
小红花的是是非非
几年前,有个小女孩告诉刘善娜,她喜欢上了班上的一个小男孩。
六年级的孩子有这样的心思,刘善娜已经见怪不怪,她只是好奇:“你为什么喜欢他呢?你成绩那么好,数学比赛拿了那么多奖,比他厉害多啦!”
小女孩说,他有礼貌啊,看到谁都是笑呵呵的,脾气好,还喜欢帮助别人。
想想也是哦,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成绩平平的男孩有这么多闪光点呢?刘善娜一向觉得自己挺开明的,可是潜意识里,还是不知不觉拿成绩来比较两个孩子。
她后来反思,这种想法对许多人来说已经根深蒂固。从小开始,我们就习惯用一种“量化”的标准来评判孩子,从幼儿园起,我们就习惯给表现好的孩子奖一朵小红花。然后大家都在看,全班谁的小红花最多,最少的那个孩子家长会觉得很丢脸。
以后就不必说了,分数、排名都是硬指标,学钢琴就必须要考级,学奥数就必须拿奖,否则就没用……大家都已经忘了,学习是为了成长,为了掌握可以运用到生活实践中去的本领,为了让自己认识更大的世界并收获更多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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