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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剧大师周信芳的家乡情缘

http://www.cnnb.com.cn  中国宁波网   2014-12-28 07:31:06   稿源: 中国宁波网-宁波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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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剧大师周信芳的家乡情缘

宁波天然舞台历史照片

京剧大师周信芳的家乡情缘

宁波慈城周信芳故居———全恩堂。史凤凰 摄

主讲人王静

供职于宁波市江北区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潜心文学创作,致力宁波地域文化的研究。著作《中国的吉普赛人———慈城堕民田野调查》、《慈城年糕的文化记忆》问鼎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民间文艺学术著作奖。

说周信芳,得先说其父周慰堂。周慰堂为慈城周家显宗祠18世孙。慈城曾是宁波府慈溪县治所在地,早在明代已是戏文之乡,“午前开肆,午后闭肆,击鼓吹箫,讴歌唱曲,凡戏玩无不为”。在布店当伙计的周慰堂打工之余,爱看戏文,渐成追星一族,后竟跟戏班而与家人失联。以读书传世的周氏家族怎么会允许子孙行此“贱业”呢?族长便对其作出逐出祠堂的处罚。

逐出祠堂是封建宗族制度最严厉的惩罚,而周慰堂并未因此而改弦更张,反而于1899年送4岁儿子周信芳拜师学艺。之后,周信芳以“小童串”、“七龄童”等艺名,在杭州拱宸桥天仙茶园为他人配演,初露锋芒,后转台于上海,而颇具戏剧性的是一北方老先生写海报时,把七龄童误写做麒麟童。真是无巧不成书的幸运,从此以后,周信芳的戏艺随麒麟童之名而饮誉大江南北,尤其在江南,麒麟童成为戏迷心中的偶像。

认祖归宗

周信芳出道20余年后,随着麒麟童一名的家喻户晓,周父对慈城,对宁波的思念也越来越迫切,当族伯父周仰山接任慈城周氏显宗祠族长之后,周信芳做出陪父亲认祖归宗的决定。

1918年8月,经族长周仰山斡旋,周父采办敬供祖宗的物品和敬送族亲的礼品,走过德星桥,走近显宗祠,抬头一看,显宗祠的大门依然紧闭着……不一会儿,父子俩被告知:要拿出3000块银元作为宗祠修缮费,才被允许进入祠堂祭祖……

父子俩高兴而去,扫兴而归,回到宁波客栈。之后,管理显宗祠的族人曾托人到宁波客栈协商周家父子认祖归宗一事,最后也表示可减价到2000银元,若没有带钱也可写欠条……2000银元,对于当时已成为上海滩红角的周信芳来说是小钱,周信芳为了却父亲的心愿,也劝父亲同意。

而周父说啥不答应。因为紧闭大门不让进先拿钱,仍有点处罚的味道。在回上海的轮船上,父子俩商定自己建个祠堂,以荣归故里。

1925年1月,上海的戏班封箱停演后,周信芳再次陪父亲回慈城,举行了周氏全恩堂开堂仪式。当年周信芳在慈城的故居由台门、全恩堂、后楼及厢房组成。

如今在慈城的周信芳故居仅存全恩堂。三开间的全恩堂为一幢典型的祠堂建筑,硬山式抬梁式结构,祠堂右侧内墙镶嵌有两块石碑。石碑一大一小,大的上刻“重建全恩堂碑记”,小的刻着“祠堂禁条”。

家乡演戏

1926年初夏,宁波鼓舞台的胡老板听说,周信芳签约的上海大新舞台要去普陀山避暑,就去上海诚聘大新舞台演员转道宁波,留一些时间献艺……结果双方一拍即合,大新舞台班底愿意登台江北岸的鼓舞台。

1926年夏天,宁波江北岸的鼓舞台开演京剧,演员有麒麟童、黄玉麟、白玉昆等,当时的《时事公报》还饶有噱头称甬地久未开演京剧,演员又皆为沪上名伶,角色齐全……4天后的晚上,打炮戏(第一天的节目)是麒麟童与黄玉麟的《南天门》。

翌日,麒麟童分别与马春樵、刘振九合演《凤凰山》和《独木关》。耐人寻味的是同天《时事公报》刊登的阿菊言论———《活动广告之麒麟童》,把头天欢迎京剧戏班子的场面———“麒麟童到甬”,“以国旗”,又“佐以军乐”,是胡老板的活广告等。从《时事公报》预告的戏码看,大京班只演了10天,实际上演了11场,其中麒麟童演出的剧目是《四进士》、《全本雷封塔》、《红拂传》、《九更天》、《路遥知马力》、《全本雨天花》。

谦虚好学

周信芳一生演出的剧目共657出,其中传统戏220出,自编、自导、自演的剧目至少有75出。对此,中国电影事业家吴性栽有“戏剧就等于他(周信芳)的生活。剧龄之长,演出次数之多,戏剧面之广,京剧界很难找出相同例子”的评论。

1935年是周信芳人生转折性的一年。这一年10月,他与7年前与他私奔的少女裘丽琳完婚。这段传播了多年的“艳闻”,自然让原本浑身是戏的他多了一层“戏剧色彩”,因而时任天然舞台老板的何志庚拜托宁波帮名人虞洽卿邀请周信芳来宁波演出。

天然舞台不是宁波最早的戏院,却是宁波历时最长的戏台,至少有半个多世纪。周信芳“戏上天然”的1935年,天然舞台已从东门口迁移到右营巷(今天一广场内),共有1320个座位,是当时宁波设施一流的戏院。那年的周信芳名气比当年在江北鼓舞台时更大。

这次周信芳在天然舞台共演了20天,代表剧目有《扫松下书》、《明末遗恨》、《生死板》、《梅龙镇》等。其间,周信芳收到一观众来信,对他演的《四进士》提出异议。原来,周信芳饰演的宋士杰有“偷到公差的信后,抄在自己的衣衫上”表演情景。观众的来信指出,宋士杰抄信后,应校对一下,因为信在剧中关系重大,况且衣衫上写字容易模糊,至于墨汁未干就将衣衫堆放,亦不入理。周信芳阅后,立即在报上撰文,表示要将戏改好,并向观众致歉。

以后的这出《四进士》,演到宋士杰抄信,周信芳的表演采用由慢到快的动作,念白是由轻到重的声调,并将信的内容念出来,表示在逐字逐句校对;抄完后还加上吹衣、抖衣的动作,表示使墨汁干得快一些……这是当年报纸刊登的周信芳在故乡与宁波观众互动的一段佳话。

从当年《时事公报》的戏码分析,周信芳的档期演出为日夜两场,且票价日夜场不同,日场统价铜元20枚,夜场分五级,即正厅、月楼、楼厢、优等、二等,其票价分别为大洋1元2角、8角、6角、4角和2角,创下这年天然舞台票价的最高纪录。同年的1月,被称为“伶界泰斗”的金少山也曾演出于天然舞台,票价也没有超过大洋1元。同年3月,京剧名家林树森在天然舞台的最高票价为大洋8角。

1958年,周信芳让学戏的儿子周少麟来宁波向家乡父老演出,也在天然舞台;1960年4月,上海京剧院二团在天然舞台演戏,在宁波东钱湖的海军招待所修改剧本的周信芳,从东钱湖专程赶到天然舞台,说是给他的徒弟童祥苓和沈金波说戏来了……这便是周信芳的戏情乡情。

情牵故里

说到周信芳的乡情,还有几则轶事。有一次,周信芳在上海留宁波乡人吃中餐。席间,这位乡人大声地喝汤,用力地吐鸡骨头,还不停地咂嘴,逗得周家孩子正襟危坐,忍住不笑,而周信芳一脸严肃,一副什么都没有听见的表情,反而引得“孩子气”的周夫人绷不住笑出了声。这下,孩子们便乐不可支,笑得前俯后仰,而宁波客人却不知发生了什么……等客人走后,周信芳怒不可遏,对孩子们的失礼大发雷霆。周信芳看重乡情乡谊的情感可见一斑。

看过周信芳的《打渔杀家》的观众,一定会发现他表演的撒网动作———那网很大,撒出去散成一片,很美。那是他送宁波老乡回宁波,到十六浦码头乘船时看到渔民的撒网而形成表演动作———当时已成名角的周信芳还亲自送宁波老乡到码头。

1949年秋天,国民党飞机轰炸宁波,致灵桥附近的民居惨遭焚毁。为救济受灾的宁波乡亲,周信芳在上海参加义演募捐,还几次上电台播唱、发动沪上宁波人为乡亲救灾。

编辑: 陈晓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