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山昌国卫重现中断50年的元宵民俗

▲现场扮大头娃娃的老人

□记者 梅薇／文 胡龙召／摄

昌国卫，距象山石浦镇１０余华里，曾是明朝四大海防名卫之一。游灯会、吃糊辣、看新娘、扮故事、升天灯、坐桥头、请团箕……昨天的昌国卫非常热闹，昔日的１０项元宵民俗文化活动得以重现。

昌国卫的元宵节民俗始于明朝洪武年间，距今已有６００多年的历史。但自上世纪６０年代开始，这些民俗活动淡出人们的视线。施锡曹、施锡幸是土生土长的昌国卫人，热心的兄弟俩花了一年多时间，走访了很多昌国卫的老人，在今年恢复了中断达半个世纪之久的昌国卫元宵节民俗。

看浩浩荡荡的灯会，图个热闹

“一般都是正月十五过元宵，但昌国卫是正月十四过元宵。”６５岁的施锡曹介绍说，“浙南有些地区也习惯正月十四过元宵，这是从昌国卫辐射过去的。”

昌国卫的元宵民俗可谓独具特色，有“三十夜的肚（有得吃），十四夜的鼓（有得看）”之说。说到“看”，这灯会是必不可少的。昨天下午１点多，上百人组成的灯会队伍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抬轿的、打灯的、敲鼓的，好不热闹。这支队伍绕着昌国卫走上一圈，途中会时不时地停下来表演。队伍中以龙灯和鱼灯为主，龙灯打头，鱼灯紧随其后。“我们昌国卫不少人都会扎灯彩，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施锡曹说。

队伍的最后跟着四个“大头娃娃”。只见他们一会儿扭几下秧歌，一会儿又拿着手绢逗起了周围的观众。施锡曹说，这也是昌国卫元宵民俗的一个项目———“扮故事，逗人笑”，“四个大头娃娃扮演的其实是一家子。”６０岁的姜爱素扮演的是“儿子”，她告诉记者，第一次扮“大头娃娃”，动作都是自己想出来的，“观众怎么开心怎么来”。边走边扭，她会伸手去拍打围观群众，大家一边躲，一边忍不住哈哈大笑。

吃热气腾腾的糊辣，图个和气

下午３点多，６７岁的于松云正在家里张罗着做糊辣。桌上摆满了食材，牡蛎、鳗鲞、红萝卜、鱼糍面、油豆腐……都已经切成了丁。于松云一边把这些食材往锅里倒，一边告诉记者，昌国卫的糊辣羹有甜和咸两种，“家家户户都会做，但每家做出来的味道又都不一样。”

事实上，做糊辣羹的材料并没有明确的规定，大家喜欢放什么就放什么。“这些年，家里条件好了，荤菜就会多放些。”等所有的食材炒熟了，用淀粉勾芡一下，热气腾腾的糊辣羹就出锅了。

这时，邻居们也循着香味走了过来，一时间于松云家的堂屋前围满了人。大伙从于松云手中接过一碗又一碗的糊辣羹，笑着、吃着，一团和气。

“吃糊辣”也是昌国卫元宵习俗的一个项目。施锡曹告诉记者，当年戚继光率军民抗倭，“倭寇提早来袭，军民们来不及好好做菜，就把准备好的食材全部放在锅中一起煮，这就成了糊辣羹。”

早年，糊辣羹在昌国卫也被叫做“丫头羹”。“解放前，昌国卫有不少大户人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有正月十四才能出门看灯。小姐们深夜看完灯回家肚子饿了，丫头们就做糊辣羹给小姐们饱肚，于是就有了‘丫头羹’之说。”

施锡曹告诉记者，昌国卫家家户户都会做糊辣，孩子们吃完自家的，又去吃邻家的。“早年，吃糊辣代表和气，如今又多了层寓意，咸糊辣寓意五谷丰登，甜糊辣寓意红红火火。”

看打扮一新的新娘，图个喜气

“看新娘”是昌国卫另一元宵民俗活动。“凡是婚后第一年过元宵节的新娘，都要像当初结婚时一样隆重打扮，接待来客。”施锡幸表示，“去年一年，昌国卫有３０多对新人结婚，今天，这些新娘都在家候着呢，一直会等到晚上。”

昨天下午，记者跟着施锡幸去“看新娘”。这是一幢相当气派的农家别墅，据说正月十四这一天，大门得始终敞开着。一进门，施锡幸笑着喊道：“看新媳妇喽。”打扮一新的新娘郑枫正在厨房忙碌，数十个茶杯在桌上摆开，她忙着倒茶。“这是新娘茶。”施锡幸说，“是用红枣、桂圆、生姜煮成的红糖茶，寓意团团圆圆。”

郑枫的婆婆带着新娘，热情地招呼着大家，客厅的茶几上还备好了招待客人的水果、瓜子等食物。“早年，新人还要布置好新房，把嫁妆一一摆出来，如今省了这一步。”据施锡幸回忆，那时，也有男子故意扮成老妇人去看新娘，要新娘点香烟，用这些逗趣的动作来吸引更多的人逗闹，“这也叫十四夜扮故事”。

施锡幸说，昌国卫有２０００多户人家，１万多人口，“看新娘意味着大家都承认了新娘已是昌国卫的人了。而大家认识了以后，也好互相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