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间，乐歌越南工厂的生产未受影响。 (受访者供图)
有人说，全球产业链是镶嵌在一起的。
那么，疫情之下，彼此的咬合是松了，还是更加紧密？
昨天，在商务部举行的例行新闻发布会上，有媒体问到：“如何评估目前疫情对产业链的影响，是否担忧产业链转移？”
商务部的回答字字铿锵——中国在全球产业链的重要地位不会因疫情而改变！
来自宁波的国际化范本，正是支撑这一“中国自信”的生动样本。
“暂时情况还好，产能相当于平时的八九成。顶多因为订单少了一些，所以工厂下班比以前早了两个小时。”相较“苦熬疫情”的众多国内企业，狮丹努集团柬埔寨厂区负责人张美萍说“顶多”两字时，显得气定神闲。
因为柬埔寨不过春节，加上年前备货早，疫情暴发以来，狮丹努在柬埔寨的69条生产线运转如常，4600余名工人全员在岗。目前厂区的面辅料原料预计可以用到3月上旬。在缅甸厂区，类似的剧情也在同步上演。
2010年，狮丹努集团将视线投向东南亚，相继在柬埔寨、缅甸、越南设立工厂，吹响了国际产能合作的号角。
“疫情之下，这些海外基地发挥了稳定器作用，大大缓解了本次疫情对供应链的冲击，公司多年来全球布局的价值正一步步得以释放。”狮丹努集团副总经理徐建昌说。
借力境外营销基地，外贸企业前程家居迎来了一个新定位——创新型家居用品综合提供商。“疫情背景下，企业就做好产品梳理，研究怎么可以让产品跑得更快、流程更短。”董事长李晨说。去年，前程家居刚完成了在德国杜塞尔多夫的基地建设，目前这家企业在欧洲、北美均设有海外营销基地。“从2月2日开始，很多外贸经理已经到这些基地去了，接单量还比往年上浮了10%。”李晨透露，疫情带来的短期冲击，不会影响企业接下来的境外投资决策。今年前程家居将在美国和澳大利亚设立分公司，在更大范围内实现价值链整合。
去年5月，瞄准新能源及下一代移动技术，吉利全球第五大研发中心落子德国。
吉利汽车集团副总裁、首席技术官冯擎峰表示：“吉利德国研发中心将充分利用当地汽车工业的先进技术与研发能力，致力于在新能源、自动驾驶与车联网等领域开创新的技术平台，加速推动吉利品牌的整体创新力。”
境外生产、境外营销、境外研发，一批提前布局海外，主动配置全球资源、技术和价值链的企业，正带着春的气息拓展海外市场，成为宁波穿越疫情的“先行军”。
数据显示，截至去年6月，全市经备案和核准的境外企业和机构有2963家，分布在120个国家和地区，备案和核准中方投资额224.3亿美元。战“疫”期间，这些境外基地不仅顶住了压力，还在全球产业链的激烈竞争中，为企业持续健康稳健经营打下了坚实基础。
龙头牵引全链复产
“我们的复工率基本在75%，上下游产业链没什么大的影响。”一周前，万华化学(宁波)HSE部门负责人仇斌的这句话，曾让不少人感到振奋。
当时企业普遍遇到了员工返岗难、产业链协同难，而万华化学(宁波)仅在自身所处的工业园内，就有9家配套企业。
“从疫情一出现，我们就想到了复工的问题，带领园区内的配套企业提前启动防疫应急预案，形成正向的连锁反应。”仇斌说，园区之外，万华化学(宁波)也派驻专业人员帮助宁波的辅料、包装等配套企业做好疫情防控，力争同步复工复产。
昨天，当记者再度联系上仇斌，万华化学(宁波)的复工率已经提高到了90%。“只是因为需求少了，产业链负荷比往常降了不少。”仇斌说，在前期选择供应商时，万华就考虑到断供风险，所以主要原料都是依靠大宗进口。得益于宁波本土产业生态完整，一些辅料也是选择了好几家本土企业作为供应商，产业链安全基本不会受疫情影响。
业内人士指出，按照产业链环节的影响程度安排优先复工、有序复工，同时理解产业链松动可能带来的持久风险，是比当下经济增速更为重要的战略关注点。
宁海、鄞州、北仑、余姚、慈溪……2月13日，一封吉利汽车的求助信让各地政府部门迅速行动起来。短短两天，宁波156家吉利汽车配套企业中，就有108家顺利复工。此外，针对部分零配件供应不足的问题，宁波紧急梳理出350家本地配套企业供吉利汽车“点单”，化解了吉利汽车复工复产的燃眉之急。
“宁波有5000多家汽车零配件企业，产品门类齐全，可以说，组装一辆整车所需的配件在宁波市场均可以找到。”市发展规划研究院综合经济部主任孙立锋说。面对疫情的产业链之困，最快的办法就是龙头牵引、就地解决。
疫情之下，全球产业链势必要重塑分工格局。宁波有2万余家中小微外贸企业，如何分层次守护好宁波外贸的产业链，需要一套系统“打法”。
几天前，国家级外贸综合服务平台试点企业世贸通对平台上的中小微企业作了一项摸底调查，结果显示，首个订单产品预计3月初出口的占23.7%，3月中旬的占32.8%。
“情况正在慢慢好起来。”世贸通副总经理孔泽昊说，全球产业链是相互依存的，虽然疫情打乱了全球制造的节奏，但随着上下游企业进一步复工复产，广大中小微外贸企业也会渐渐恢复元气。最担心的就是部分季节性订单因为生产中断，客户会寻求替代供应商。
无独有偶。日前，全市出口15强斐戈集团利用旗下的华艺外贸综合服务平台，给数百家企业客户作了全年趋势调查。总经理周哉芳说，第一时间了解下游客户需求，就是希望以大带小，为他们提供政策咨询、融资担保、流动资金支持，把政府的惠企惠外贸政策，通过平台尽可能精准地“滴灌”到每个企业，共克时艰。
跨境双雄海外仓发力
“在美国的海外仓备有3个月存货，三分之一通过电商销售，发货快，疫情期间没有受到影响。”乐歌董事长项乐宏说。2013年，乐歌开始布点全球跨境电商产业，同时打开北美市场大门，在旧金山、休斯敦等地自建海外仓，面积已近2万平方米，并在菲律宾马尼拉设立营销中心，全球海外电商运营团队达40人。2015年，乐歌在越南投资建设了70亩的生产厂房，在境外实现了全系列产品的生产。
有了自主品牌、生产基地和跨境电商3件“法宝”，乐歌的国际化运笔行云流水，每一招都很有章法。
作为跨境电商首批IPO上市企业，乐歌目前已布局多元化销售渠道，境外与境内、线上和线下、直接和分销，多模式并行，“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下一步乐歌还将响应我市号召，进一步扩建公共海外仓综合服务体，除为其他企业提供海外物流仓储服务外，也将提供展示推广、售后服务、信息收集、海外维权等综合服务，为广大中小企业涉足跨境电商铺平道路，继续履行企业的社会担当。
疫情期间，国内物流受阻，有货难发，海外仓的物流却不受影响，春节期间也能正常发货。
上周，当市领导关切地问起海外基地疫情影响时，豪雅集团常务副总蔡井泉骄傲地说：“我们年前在海外仓备了4个月的货，运转一切正常！”
2011年起，豪雅集团在全球布局海外跨境电商业务，并陆续在美国、英国、德国等地建立海外仓，目前已拥有6家海外分公司和15个自营海外仓，智能仓储面积达20万平方米，覆盖11个国家的零售市场。
“全球产业链竞争越到后面，对行业要求就越严苛。”市商务局相关负责人指出，以海外仓为例，让出口企业将货物批量发至国外仓库，不仅扩大了产品品类，节约成本，还减少了中间环节。与此同时，依托公司在行业中的龙头地位，产品集中度和市场份额不断提升，抵抗了经济和外围环境的波动，逐步变成了企业的比较优势。
“就像企业的国际化，不能说是为疫情‘准备’的。”项乐宏笑道，“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正因为乐歌早在7年前就逐步在美国、越南设立了海外公司和生产基地，在疫情期间起到了平滑整体运营风险的作用。”
在他看来，将国际化等同于“避险”，不过是“后视镜效应”的一厢情愿。相反，无论是“全球布局”“跨境电商”还是“海外仓”，在一开始就意味着“冒险”与“求变”，更是“走出去”到“走进去”，再到“走上去”的一场产业链的突围之战。
记者单玉紫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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