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分节气后，鄞州区咸祥镇龚犊村的龚世明又到了一年中最忙碌的季节。田里播下的蔬菜、瓜果种子，在他的精心培育下，从一粒粒籽变成了一株株绿油油的秧苗。
龚世明每天凌晨四点起床，吃完简单的早餐，东方刚好露出鱼肚白。他踏着三轮车来到田头，小心翼翼地把长成的时令秧苗从泥里一株株拔起来，装上三轮车。满满当当的一车秧苗，在“吱咯吱咯”的声响中运到菜场，摆在秧苗早市的摊位。这样快节奏的日子，龚世明要持续到立夏。
众所周知，菜市场是菜农商贩卖蔬菜、瓜果及农副产品的地方。然而每年在清明前后，咸祥镇菜场特意设立了一处以卖蔬菜、瓜果时令秧苗的专区，来自附近乡镇的几十户育秧农民，把自己培育出的秧苗运到这里，进行交易。早晨5点过后，菜场里已是熙熙攘攘，但有的人直奔秧苗专区，他们在这里选好所需的秧苗，乘着清晨的微凉，迅速把秧苗种在田间，让秧苗早点拔节生长。
龚世明的摊位，在专区进口的左边。和其他农户一样，龚世明先把秧苗摆在地上，为方便区分秧苗的品种，还特意放了种子包装袋，或用硬纸板写上蔬菜、瓜果名，让前来买秧苗的人一目了然。秧苗种类可谓五花八门，青菜、玉米、茄子、丝瓜、冬瓜、南瓜、黄瓜、甘蔗、辣椒、番茄……应有尽有。
农民是土地的仆从，也是季节的主人，育秧苗的菜农温和地保留着勤劳、朴实的底色，把春分、清明、谷雨、立夏……记在心里。菜籽到秧苗的转变过程绝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从育下菜籽到出菜秧，像辣椒、茄子、番茄需要四个月时间的细心呵护，而丝瓜、南瓜、夜开花等秧苗，虽然只要半个月时间，但菜农所付出的艰辛同样不言而喻。
据龚世明介绍，撒菜籽前，先把从河底捞上来的泥晒干，然后用锄头捣碎成粉末状，还要把隐藏在泥里的小石子、草根，挑捡干净。菜籽撒下后，每天要洒多次水，而洒水也十分考究，水量不能太大，也不能太急，否则容易把菜籽冲掉，也有可能把菜秧刚长出的细小根须冲断。菜农一般用特殊的洒水壶洒水，从细小孔里洒出来的水，细、均、密，水如雾一般，这样才有利于秧苗的生长。
菜籽破壳出土时，要密切关注天气的变化，遇到寒潮，那些刚吐芽的秧苗可经受不了寒冷的考验，必须覆盖尼龙布，给秧苗保温。一道道看似简单粗糙的育秧农活，绝不亚于一个母亲照顾刚出生的婴儿。
据瞻岐镇岐化村的一位菜农介绍，来买菜秧的大多是附近乡镇的老年人。因为每年都来买秧苗，人都熟了。摆摊的育秧人中，有的人已有40年的经验积累，但也有刚入门的。秧苗的品种优劣，顾客心里最清楚，许多顾客都认人购苗。秧苗的行情也比较稳定，每株价格在5角到1.5元之间。菜农就靠一株株秧苗来获得收入，如成交数量大，收入自然就多些。
秧苗早市非常热闹，前来赶市的不仅仅是与土地打交道的农民，其中不乏年轻的顾客。现场一位姓朱的90后女子说，平时自己就喜欢种点小植物，去年看到这里有菜秧苗出售，今天就购买了十余株不同品种的秧苗。种下后，既可以让孩子看看蔬菜发芽、开花、结果的过程，也可以让孩子感受劳作的艰辛。
在宁波，秧苗市场由来已久。过去，在南门三市，每当春风吹起，秧苗市场的红火景象一直烙在老宁波的记忆中。随着时光飞逝，这样的农耕文化符号正在慢慢消失。
宁波晚报记者胡龙召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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