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葛丽芳的邮件
(有删节)
我看了那么多照片,只觉得校长老了……印象中,他陪我们训练,所有老师都下班了,他陪着一群孩子热身、跑步。他懂得激励每一个孩子,他让女生跟男生一起跑,一种女生不必怕男生的思想深深地刻进我心里。他的眼神总是很殷切,我记得他第一次带我去开运动会的时候,是在当时的如松中学,这时我第一次看到煤渣跑道。在800米的起点,他笑着对我说:放松,没事。他温厚的手掌拍在我瘦瘦的肩膀上的时候,软软的腿瞬间恢复了训练时刻充沛的能量,那时也是我第一次听到用枪发令,当时的我又激动又害怕,我看到终点处他殷切的眼神望着我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我觉得这是我自信的开始。后来稀里糊涂地拿了一张奖状来,上面写着岳林街道第六名,可我当时觉得远没有校长奖励我的面包好。
每年暑假过后,操场总会长满草,一开学,就会有一大群孩子尖叫着在那里拔草,有青蛙,有飞虫,农村的孩子从来不怕这些,甚至还捉着玩,现在小孩子怕是永远也体会不了这种童趣。冬天下过雪,校长会组织全校师生一起堆雪人,当时真崇拜有煤锹的校长,一铲能铲起好多雪,然后堆起跟两个我一样高的大雪人,耀武扬威地盘踞在那里。有时候真讨厌他,抢了我们那么多雪,然后就趁他走了,偷偷地跑去挖他的雪人的角,尖叫着跑回去炫耀。有一年那条道上长满了一枝黄花,高过了当时矮矮的我们,我还记得有一节体育课,校长拿着锄头,豪情满志地对我们说,我们烧了它们吧。于是一群小孩子欢笑着冲进去,一棵棵邀功似的抱到校长面前,直到堆得高高的,燃起熊熊火光,我看到校长的脸映着火光,红光满面,却也和我们一样,笑得孩子气。现在看看照片,皱纹已经爬了他满脸,背也不再那么挺,不再喜欢穿黑色的西装,不知道座驾还是不是那辆当时觉得好大的自行车。
而现在的我,在警院里刻苦训练,穿着一身制服,梦想着当上警察。我知道校长的事迹时,刚擦拭完我的枪,刚打出我人生的第一发子弹,漂亮得就好像一次完美的起跑,终点处依旧站着亲切的校长,从此再不用怕发令枪的巨响。 记者 樊卓婧 通讯员 吴培维 徐猛挺